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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了二日有餘,馬車終於駛入了衡州地界。萎靡了幾日的薛玥,想到馬上就能擺脫這個把她震得七葷八素的破籠子,忍不住雙目放光,歡欣雀躍的立即想衝到街上狂歡一番。玉面羅剎卻神色淡淡的看著窗外,猜不出他內心所想。
兩人下車後,尋了一處熱鬧的街市,多番打聽,卻無一人知曉哪裡有這麼一處山莊,薛玥奇道:“你說那山莊中能容上百人,必定是不小,何以竟半點訊息都打聽不到。”
玉面羅剎道:“吳秋水老謀深算,山莊本就選的十分極為偏僻,周圍環境隱蔽,這些年除必要物資,莊內和外界並無交流,無人知曉,也屬尋常。”
“那你呢,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嗎?”
玉面羅剎聞言有些恍惚,糾纏已久的噩夢,總有被揭開的一天,那些刻意迴避的過往,不敢觸碰的點點滴滴,卻又何嘗忘記過。
兩人向西行得數十里,終於看到一片密林,玉面羅剎仔細辨認一番,道:“就是這裡”。
穿過密林,眼前突然開闊起來:一片莊院氣勢恢宏排開,青灰色的城牆圍得密不透風,女牆蜿蜒、更樓聳立,暮色流雲之間,秋水山莊如同孤堡一般傲然肅立。
薛玥望著腳下潺潺湖水,驚歎此地佈局巧妙:城牆三面臨水,湖水深不可測,如鴻溝與外界隔絕。背面一座陡峭山脈直插入雲際,若強行從山上進攻,即使是輕功再高之人,也只能一命嗚呼。加上地勢較高,更樓上四周一覽無餘,整個山莊實在堅固嚴密的唯有飛鳥可入。
長途跋涉至此,卻發現連路都找不到一條,薛玥感覺有些沮喪。她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玉面羅剎,“山莊裡的物資是如何運進去呢?”
玉面羅剎並不開口,只往湖面一指,薛玥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到一人蓑衣蓑帽,獨坐烏篷船上,如獨釣江雪的漁翁,一派悠閒態度,只是在這杳無人煙的曠野之中,顯得有些詭異。
“此人名為渡者,常年宿於船上,莊內一切必要物資都由他運輸,除了莊主和總管,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也沒人知道他姓甚名誰,只知道他是一個絕不好對付的高手。”
“這麼說,要搶他的船,矇混入莊,也是不可能了?”
玉面羅剎搖了搖頭,“且不說你我是否他的對手,入內物資都由總管鐵鷹親自接洽,他本就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絕不可能有人騙得過他。”
薛玥嘆了口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飛過去吧。”
此時天色向晚,最後一點暮光也慢慢隱於天際,玉面羅剎彷彿並不很急,只淡淡道:“今日已晚,先尋個地方歇息吧。”
穿過密林數里開外,有一處小鎮,由於地勢偏遠,山路難行,這小鎮也顯得也十分荒涼。街上商販寥寥,民舍內泛著幾點微寒星光,冷風捲起枯葉,落在鎮上唯一的客棧階前,更添幾分蕭索。
客棧老闆是一位紅臉白鬚的老者,看到難得有生意上門,笑得臉上的肥肉都顫抖起來。他忙招呼兩人坐下,跑堂的提著銅壺飛奔而至,斟上兩杯熱茶,櫃檯前,一位賬房先生正在做今天的賬目,將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
兩人隨意點了些酒菜,待酒菜上桌,薛玥正要動筷,卻眉頭一皺,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喊道:“把你們老闆叫過來!”
老闆忙賠笑趕來,薛玥杏目圓睜,“老伯莫不是欺我們人生地不熟,就拿這種玩意兒敷衍我們。你看這鱸魚細小、鴨肉粗老,這是給人吃的東西嗎?”
老闆臉色有些難看,卻扔擠出一絲笑容,“小店窮鄉僻壤,又是天寒地凍的,實在找不出什麼好的材料,還望姑娘多多諒解才是,不如這樣,這頓飯就算我請二位的。”
“老闆這麼說,莫非是譏諷我們出不起銀子,存心找茬是吧!”薛玥將桌子一拍就要發難,玉面羅剎忙伸手去拉,兩人拉扯間,桌上滾燙的熱茶連茶杯一起飛出,正迎面潑向客棧老闆。
客棧老闆畢竟年邁,突逢大難,竟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反應,旁邊一個夥計忙過來將他一拉,茶杯一偏,正潑在老闆腳邊。
薛玥彷彿也被這意外嚇得有些楞住,但仍然不依不饒,“把你們的廚子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種菜他能不能吃得入口。”
老闆眼看今天的喜氣變成了晦氣,臉色十分難看,卻也只得任命,叫了廚子上來,試了菜,又賠禮認錯一番方得罷休。想到兩人還要在此住上幾日,只覺天昏地暗,店內一片愁雲慘霧。
看著店內數人把他們當煞星躲得遠遠,玉面羅剎嘴角含笑,用束聲成音對薛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