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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幾個小太監,真得能撼動手握重權的那兩人嗎。
此時顧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將他思緒拉回:“只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明白這具屍體身上所藏的秘密,這才是想通一切的關鍵。”
張衝見他心意已決,只得嘆了口氣,和顧勳一起又仔細將屍體重新檢查了一遍,卻再也找不出什麼新的發現。兩人一直呆到窗外天色漸暗,不僅理不出什麼頭緒,反而被屋內越來越重的腐臭氣息弄得有些發暈。顧勳知道這樣下去也難再有收穫,只有和張衝一起離開,等明日再想其他的法子。
暮色漸濃,華燈初上,顧勳走在人聲鼎沸的長街之上,腦中卻仍停在那間陰暗冷僻的斂屍房內:內侍府中的齷齪事一向不少,但能入得了司禮監,哪怕只是個末等太監,也足以享受到大多數內臣無可企及的榮華。而那幾人卻寧願掙個魚死網破,將命案鬧得傳遍皇宮,必定有什麼事逼得他們非以死抗爭不可。他們想說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真得和他想得那件事有關?顧勳越想越覺得熱血翻湧,也許這真得是一個契機,若不是這樣震撼朝野的大事,又怎能牽得動李元甫那個老狐狸。
這時,面前的酒樓裡飄出一些飯菜的香氣,鑽入他的鼻間,令顧勳慢慢駐足,這才想起自己從中午到現在都未進食。他抬起頭來,望向被夜色籠罩街市,突然覺得有些恍惚:一對小販夫婦正一臉興奮地盤算著收入,有說有笑地一起收起攤子;酒樓里人聲鼎沸,美貌伶人柔柔唱著小曲兒,多情公子坐在一旁含笑觀看;路邊的客舍裡蘊著昏黃的燭光,偶爾傳來小兒的啼哭,和婦人溫柔地哄吟聲……這樣瑣碎、俗世的幸福,他無法走近,亦沒資格參與,如同那一日,他站在她家門前,望著屋內溫暖的燭火跳動,卻只能選擇做個過客。
顧勳呆呆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夾雜著酒香的微風自他臉上拂過,令他胸口莫名有些抽痛。他突然想起府裡還釀著一罈桃花酒,當日的執手相對、言笑晏晏,轉眼就已是人面桃花、匆匆而去。他於是轉過身,背對萬家煙火,逃也似得快步離去。
暮去朝來,轉眼又是一日已過,司禮監太監陳安被殺一案卻仍然毫無進展,今上震怒不已,朝廷內暗流湧動,大理寺上下一籌莫展。顧勳一身緋色官服負手站在窗欞前,望著炫目的日光下樹影輕輕搖晃,突然轉頭對張衝道:“你說他們為何要將陳安的屍體懸在宣室殿的簷下。”
張衝想了想,回道:“大人不是說過,他們想要把此案儘可能擴散出去,便只能採用如此招搖的方式。”
顧勳搖了搖頭,瞳中閃出異樣的光亮,道:“也許我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兇手要傳達的訊息,可能沒有藏在屍體本身,而是在整個案子之中。”
張衝不明就裡,正要再問,見顧勳已經快步朝外走去,連忙緊緊跟在其後,一直到坐上馬車,他才發現顧勳所往得竟是宮中的方向。
因今上下旨令大理寺嚴查此案,便暫時允許他在宮內出入,顧勳一路無阻地走到章臺宮殿前,只見白玉階前已經被全部清掃得光潔如初,只在草木之中,好似還殘存著那股血腥之氣。
顧勳以手掩額,望了望太陽照過來的方向,又對著自己腳下拉長的影子若有所思。隨後,叫過來一個當值小太監,對他附耳吩咐了幾句,那小太監不敢怠慢,應了一聲便匆忙離去。
張衝在旁看得摸不著頭腦,只得和顧勳一起站在烈日下苦等。還好只過了一刻,他突然望見從宣室殿的屋簷上掉下來一根繩子,繩子下牽著一個大大沙包,垂直懸在半空,遠看便好似一具屍體一般。顧勳後退幾步,圍著著沙包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個角度站定,死死盯住地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張衝連忙上前站在顧勳身邊,只見那“屍體”正對北門方向,他順著顧勳目光望去,仔細想了想,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他很快又冷靜下來,仍是憂慮道:“即便知道如此,我們又能有何辦法,無憑無據,總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搜吧。”
顧勳輕籲出一口氣,似是有些無奈又有些期待道:“看來要弄清此事,還要再去找一個人。”
很快,他就見到了他要找得那人,玉面羅剎桀驁地將雙腿搭在桌上,一臉敵意地望著他。顧勳的心思卻不全在他身上,眼神一直遊移地朝屋內望去,玉面羅剎見他如此模樣,冷哼一聲道:“不用找了,小妹今天不在家。”
顧勳收回目光,暗暗鬆了口氣卻又隱隱有些失望,他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才問道:“我想要你做得事,你應該明白了?”
玉面羅剎仍是滿臉不屑,只斜瞥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