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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聘婷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白潤的小臉上下巴愈發尖瘦,她抱著包袱小聲啜泣著,單薄的雙肩不斷抖動,看起來像只楚楚可憐的小獸。
顧勳見她衣著有些狼狽,知道她在路上想必是吃了些苦頭,只得放柔語氣道:“葉小姐你先別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聘婷聽見他的聲音,越發覺得委屈起來,只抽抽搭搭哭個不停,半晌說不出話來。顧勳被她哭得腦子有些生痛,這時一旁的張沖走過來,掏出塊帕子自桌案下遞給他,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讓他送上去給葉娉婷拭淚。顧勳卻只回瞪他一眼:你自己怎麼不去送。
葉聘婷自顧自哭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丟臉,便吸了吸鼻子,皺著小臉道:“我爹……我爹要把我嫁給周太師家的次子周顯平。”
顧勳與張衝對視一眼,瞬間都明白了她的來意,面上卻並未顯露分毫,只淡淡道:“周家世代顯赫,據顧某所知,周顯平才學出眾,在京中世家子弟中頗負盛名,也算得是一門良配。”
葉聘婷臉上淚痕未消,乍聽他此言便有些不痛快,只仰著脖子倔強道:“我與那周顯平素未謀面,如何能嫁他。這是關乎我一生的大事,爹爹怎能不管不顧,隨意就替我做了決定。”她說得激動起來,白皙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她自小就愛讀才子佳人的故事,一心向往著自己的姻緣也能如書中那般浪漫動人。自從在酹月樓被顧勳救下,平日虛空的憧憬便落到了實處,那人影子始終在心中盤桓不去,就在她想著該如何向爹爹說明心意之時,卻被強硬地許了人家。於是她也橫下一條心,負氣出逃來投奔意中人,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她雖是忐忑不安又覺得新鮮刺激,只是不知他對她是否懷著同樣的情愫。
想到此處,她雙頰上紅暈更盛,抬眸偷偷朝顧勳望去,只見他青衫廣袖,端坐案旁,姿容俊逸更甚初見,心中頓時如小鹿亂撞,按下了怯意道:“那周顯平就算有千好萬好,卻並非我心中的良人,所以我尋了個機會從家中偷偷溜了出來,可我在京中並不認識旁人,便只有……只有來找顧大人你了。”
顧勳以指腹在桌案的上輕輕摩挲,一時間轉過無數念頭,不知該如何決定,這時張衝已經滿臉堆笑地走了過去,道:“葉小姐千金之軀,竟有勇氣孤身外出,在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頭罷。”他見葉聘婷眼眶又開始泛紅,生怕她又哭出來,連忙一把接過她的包袱,道:“既然來了,就讓顧大人先安頓小姐住下再說吧。”葉聘婷本就藏不住心事,一聽能留下便立即轉悲為喜,卻瞟見顧勳還是抿唇不言,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只要不是立即把她送回府去,就代表還有一絲希望,於是開心地朝顧勳一福,道:“那就先謝謝顧大人了。”
顧勳手中不自覺地揉起桌角的鍛布,眼神閃爍不定,最後終是吩咐下人道:“為葉小姐收拾間屋子出來,讓她先好好歇息一下。”葉聘婷期期艾艾地站了一會兒,發現顧勳並沒有親自帶她前去的意思,眸間便黯淡下來,抱著包袱正準備朝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一事,轉頭問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下人們在準備紅綢,是府中要有什麼喜事嗎?”顧勳遲疑片刻,剛要開口,張衝已經脫口而出道:“顧大人這幾日要辦壽宴。”葉聘婷放下心中的忐忑,暗笑是自己多想了,於是眯起眼笑道:“看來我來得甚是時候,還能喝上一杯壽酒呢。”
顧勳望見葉聘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便意味深長地望了張衝一眼,冷冷道:“你如今的心思倒是大有長進。”他被停職查辦之事早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辦什麼壽宴,也只有那位單純好騙的葉小姐會信。
張衝卻面無愧色,傾過身激動道:“那葉小姐自小養在深閨,家教極嚴,這次竟有勇氣拒婚出逃,可見是對大人情根深種。若能把握這次機會,娶了內閣次輔的嫡女,日後還怕沒機會東山再起嗎!”
顧勳從未覺得張衝像此刻這般不順眼過,他冷下臉,揮揮手示意他莫要再說下去,誰知張衝不退反進道:“我明白,如果這樣做極對不起薛姑娘,但是成大事者怎能拘於兒女私情。其中道理,我就算不說,顧大人心中也應該有數!”
顧勳被他說得越發煩躁,喝道:“夠了,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
張衝見他眼中怒意漸盛,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其實他又何嘗願意做這個壞人,但有些話必須得由他來點破,“屬下斗膽進言,不過是說出大人不敢承認之事而已。您籌謀多年,耗盡心力,如今離目標只差一步,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就這樣放棄。李元甫不除,始終是猛虎在林,他既然察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