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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顧勳所在的方向。這幾人皆是京中一等一的高手,李元甫極有把握,即使是顧勳也無法同時對付他們四個。誰知,四人剛剛趕到樹下,只聽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再抬頭時,顧勳居然就這麼自霧中消失了。
這幾人面面相覷,驚得目瞪口呆。李元甫經過了整日的疲倦與猜忌,此刻終於徹底混亂了起來:明明已經死定了的人,為何會在面前出現,又為何會突然消失不見,難道他真得已經變成了厲鬼?可這世上又怎麼可能真得有鬼!
這時,夜空中又傳來一聲輕笑,笑聲中似譏似諷,那幾人連忙順著這聲音再找,卻看到顧勳的身影竟又出現在距他們數丈遠的一顆大樹上。
顧勳慢慢將身子坐直,目光斜斜朝地下那人掃去,道:“你忘了,我可是由你親自派人所殺。你用火銃引我去找你秘密修建的兵器庫,再利用山崩將我埋在裡面,想不到你為了對付我,倒是很花了一番心思。”
李元甫大聲道:“沒錯,我親眼看到你被封在洞裡,你不可能還活著,絕不可能!”
顧勳又嘆口氣道:“只可惜山下整村的人都被你以金錢利誘,由得你隨意挑選培養死士,為你賣命,最後還被當了誘餌,輕易丟棄在那山洞裡。”
李元甫一邊令旁邊幾人再度包抄上去,一邊冷哼道:“沒錯,這些貪財之人,不用白不用。”
“哦?”顧勳眯起眼,加重語氣道:“看來你李首輔當真是富可敵國,權勢滔天,能將人命、律法隨意玩弄於鼓掌之間!”李元甫在這一刻終於發覺有些不對,但顧勳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那麼開心,眼神中卻好似藏了無數利刃,讓李元甫覺得身子不斷下沉,如臨深淵。
這時,他才發現身邊的四人竟突然失了蹤跡,他惶恐地朝周圍望去,只覺得團團迷霧正從頭到腳將他吞噬。終於,濃霧中漸漸現出一架車輦來,一雙手掀開厚厚的布簾慢慢扶上門框,露出一截明黃色的袖口,旁邊一人連忙彎腰躬身去扶。李元甫整個人如遭重擊,不敢置信地朝後退了幾步,那兩個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卻將他整個人無情地推入黑暗之中。
只聽明帝朗朗傳來:“李元甫,你身為朝廷輔臣,竟敢瞞著朕私斂巨財,私造火器,還企圖謀害同僚,可知該當何罪!”
李元甫身子猛地一歪,頭上的梁冠歪歪斜斜掉在了地上,幾縷銀髮被山風吹得胡亂飛舞。他不敢再看明帝,甚至說不出一句求饒的話來,因為他太清楚這位帝王的性格與禁忌,自己剛才所認之事件件觸犯天威,縱是少年情誼、多年輔佐,也敵不過今日的一場揮霍。
寒風中,李元甫的身子被吹得不斷髮顫,但他卻依舊努力挺直了背脊,攏了攏鬢間的亂髮,慢慢跪下道:“臣,罪該萬死!”李元甫為官二十餘載,掌控內閣近十栽,位極人臣,顯赫一時,就算是敗,他也不想自己敗得太過難看。
明帝緩步走過他身邊,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厭惡,隨後很快將目光挪開,朝後方淡淡道:“先押回去,好好審!”,他背過身子,又嘆了口氣道:“看在你與朕相知一場,賜你個全屍吧。”說完便大步朝車輦走去,似是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
李元甫顫顫站起身子,又將目光落在他身旁那人身上,目光中有憤怒有痛心更有疑問。劉子澄揚起下巴冷冷望他,輕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可是你教我的。你不願聽我的勸告,遲早會落得如此下場,我可不想陪你你一起死。”
“你!”李元甫狠狠瞪他,“你就不怕我把你做得那些事抖出來!”
“你以為,今上還會願意見你嗎?”劉子澄輕蔑地回望了他一眼,轉過身快步趕上明帝的身影,扶著他的手上了車輦。
李元甫死死盯住他的背影,瞳中怒意翻騰,但這怒火很快便頹敗下去,成王敗寇,如何怨得了他人。顧勳饒有趣味地在樹上看了半天好戲,這才縱身跳了下來,負手走到他身邊,盯著他道:“你輸了。”
李元甫不知為何竟平靜了下來,淡淡問道:“你是怎麼做到得?”顧勳笑著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又朝天上一指,李元甫才看清幾顆大樹間竟牽著絲線,因為夜色和濃霧的遮掩,便能使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
他覺得背脊生寒,忍不住苦笑道:“想不到我李元甫一世英名,最後竟敗在這些雕蟲小技之上。真是可笑之極!”
顧勳卻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你錯了,你輸不是因為這些伎倆,而是因為這世上,還有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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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處宅院中,薛玥正在灶房裡蒸著一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