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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峰薄霧,陡峭殘陽。玉支山內,當日的那處山洞早已被炸成一座廢墟,劇烈的山崩將洞口深深地掩埋起來,四周的草木全被燒成灰燼,一眼望去甚是荒涼。
陽光自石壁的縫隙間艱難透入,在洞外映出幾道陌生的影子。其中四人均著黑色勁服,手中握著鐵鍬,站在一位錦衣老者的身後。為首那人衝前方的老者遲疑地問道:“確定要挖嗎?依小的看,這裡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生還啊?”
李元甫目光陰冷,緩緩掃過眼前的亂石堆,道:“挖,有多深挖多深,直到能看到屍體為止!”四人心中暗忖:依這山崩的程度,就算裡面有屍體只怕也都被砸成了肉泥,挖出來又有什麼用。但他們幾人是跟隨李元甫多年親信,又被千里迢迢從京城帶到這裡,自然只能陪他去尋得一個結果。
於是領頭那人又恭敬道:“看這崩塌的程度,一時半隻怕是挖不出來。您還是先下山歇息會兒,等有了訊息我們馬上下去通知您。”
李元甫卻冷著臉擺了擺手,道:“你們只管挖,不用管我。”那幾人互看一眼,也不知他今日為何會如此執拗。但他們早已學會只聽命令,絕不多言,於是認命地往手心吐了幾口唾沫,開始賣力朝洞裡面挖了起來。
當日已近立秋,山內氣候本就較外界寒涼,微冷的山風將李元甫的衣袍吹得鼓鼓作響。他是平日裡享受慣了的人物,哪經得起如此折騰,不一會便覺得全身湧起徹骨的寒意,交握的雙手開始有些微顫。但他卻一步也沒挪動過,因為他必須親眼看到山洞挖開時的情形,只有這樣,他才敢確信顧勳到底是生是死。
這一挖,便去幾個了時辰,李元甫披上一件斗篷,仍被凍得全身僵硬,就快要支撐不住,那幾名隨從也已經挖得滿身是汗,兩邊都咬著牙苦苦堅持,終於,有人驚呼道:“挖到了,這裡有屍體!”李元甫激動地剛想要衝過去,才發現腿早已站得發麻,猛一發力便差點栽在地上。其中一人連忙拋下鐵鍬上來將他扶住,又領著他往裡面看去:只見無數的碎石之中,埋著勉強能稱之為屍體的一坨爛肉,看得李元甫皺起眉頭,喉間有些作嘔,轉身問道:“只有這個?”其他幾人連忙應道:“這裡應該就是洞口,目前只找出這一具屍體。”
李元甫心中暗忖,顧勳能在最後一刻把他的妻子推出,必定是被埋在在洞口,但這屍體已經成這幅模樣,如何能斷定到底是誰。他想著想著,突然心念一動,又令那幾人將周圍的石塊全部扒開,果然自其中找出一根鑲著白玉石的錦紋腰帶。李元甫連忙扒去上面的灰塵,上上下下反覆端詳,突然眉間一鬆,哈哈大笑起來,“顧勳啊顧勳,任你詭計多端,又如何逃得過我精心設下的天劫!”
他越笑越大聲,只想狠狠將心中憋了許久的那一口濁氣吐出,旁邊幾人也總算鬆了口氣,這下終於不會逼著他們再去做什麼苦活找什麼屍體了。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一行人皆懷著輕鬆的心情往山下走去,李元甫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如果顧勳已經死了,那麼是誰在裝神弄鬼,斌兒的屍體又是誰偷走的?”一想到他不僅救不了親生兒子的性命,現在連屍骨都不能為他好好儲存,他便又覺得胸口一陣抽痛,暗暗發誓如果被他查出是誰在搗鬼,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此時最後一絲日光也被天際收回,山裡的寒氣越發滲了出來。幾人走著走著便踏入了一處密林。林間大樹聳立、濃霧瀰漫,將幾人的身一點點吞沒。李元甫懷著重重心思往前走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帶來的四人都走在前面,可他身後為何會響起腳步聲。早已放下的那顆心又好像被人猛地敲了一下,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好似已經緊緊貼在了他的背後。
李元甫心頭大駭,猛地回過頭去,那壓迫感卻瞬間消失了,他一臉警惕地衝身後大喊道:“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前面幾人被他這一喊,也驚得立即停住腳步,狐疑地朝後面望去。他們很快就看到,自濃重的霧色中,慢慢現出一個身影。有人正坐在一棵大樹之上,樹影搖晃、衣玦翩飛,他一般的身姿卻巋然不動,月光滑過他皎玉般的臉龐,淡淡地光華。
李元甫太熟悉這個人和這張臉,他頓時又驚又懼,指著那人顫顫道:“顧勳?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顧勳斜靠在樹枝上,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你覺得我是人我就是人,你覺得我是鬼我便是鬼。”
李元甫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懼,狠戾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今日都絕不會放過你!”說完便朝早已圍在他身邊的四人做了一個”上“的手勢,瞬時間,四道黑影如利箭離弦,飛快地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