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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
跟隨許氏回去的路上,顧畫生當先發難:“顧香生,你以後做事能不能三思而後行?別平白無故連累了我們,還害得阿孃被太夫人訓斥!”
這話說得真是令人無力吐槽,顧香生淡淡道:“方才二嬸嬸奚落阿孃時,你怎麼不開口?”
顧畫生:“她會奚落阿孃,還不是你招來的?!”
顧香生冷笑,她不願主動招惹是非,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二姐姐長了個腦袋,是光用來插頭釵擺著好看的麼?”
顧畫生大怒:“你敢說我頭大無腦?!”
顧香生好整以暇:“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枉你從頭到尾旁觀,卻不知阿婆到底為何訓我麼?不妨讓妹妹教你一教罷。阿爹在朝堂上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阿婆自然是生氣的,但阿爹身為國公,阿婆卻不能不顧及他的顏面,若是罰了他,無疑是掃了阿爹的面子,也掃了咱們長房的面子,傳出去還會被人笑話顧家內訌,身為阿爹的女兒,我代父受過,自然心甘情願,再說我言行的確有不妥之處,阿婆身為長輩,為何不能教訓我呢?”
沒等顧畫生反擊,旁邊許氏便問:“阿隱,你是說,阿家其實並未對我們不滿?”
顧香生頷首:“阿孃自嫁入顧家以來,數十年如一日,戰戰兢兢,雖無大功,可也沒有大過,阿婆素來公正嚴明,今日當眾落你面子,想來想去也只是因為阿爹的事情了。”
許氏面色遲疑,沒有說話。
顧香生心中暗歎,如果一個人本身性格就懦弱,那麼別人就算想幫忙,也無濟於事,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其實是至理名言。
顧畫生很不服氣,還想再說什麼,此時便見太夫人院中又出來一人,卻非趙氏,而是另外一位年輕侍女青梅。
青梅手中捧著一個小匣子,一反方才在太夫人跟前肅容不語的模樣,笑意盈盈走過來,朝眾人福了福身,又將匣子往顧香生那裡雙手一遞。
“這是太夫人命婢子拿出來贈與四孃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個匣子上。
太夫人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先是在眾人面前訓了長房一頓,而後又罰顧香生抄經,如今又出來送東西。
顧香生接過匣子一開啟,裡面卻是一把光華流轉,瑩潤無瑕的玉戒尺。
戒尺一頭雕著神仙雲遊圖,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香生自己也很意外。
顧畫生反倒當先發難:“阿婆是不是弄錯了?!”
青梅笑了笑:“太夫人耳聰目明,怎麼會弄錯呢?”
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更不開口解釋,只行了一禮,便折身返回。
顧香生的視線從青梅背影挪開,又落在那柄玉戒尺上,心頭若有明悟。
松園之內,焦太夫人見青梅回來,也不起身,只懶懶問:“那孩子明白了嗎?”
青梅笑道:“以四孃的聰慧,想來是明白了。”
趙氏道:“太夫人,您送的那戒尺,是不是貴重了些?”
焦太夫人也是一笑:“過要罰,功要賞,不賞罰分明,我如何能擔起這個家?你當我是賞她,那你就錯了,你當我是罰她,那你也錯了。”
趙氏一愣:“不是賞也不是罰,那是何意?”
焦太夫人笑道:“青梅不是說四娘明白了麼,她若能明白,便不枉我這一番心思。方才聽她在外頭所言,的確是個七竅玲瓏心肝的,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大器,只是年輕氣盛,尚要磨礪磨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