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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依陛下的命令,本想派人找到孔公,勸說他回朝效力,卻得知孔公已在不久前離開邵州了。”
魏臨微微蹙眉:“那他去哪兒了?”
李忱:“據說彷彿是受齊君之邀,前往齊國講學了。”
皇帝雖然沒有說話,李忱卻能感覺到他肯定是不高興了,也沒敢說話。
魏臨還是太子時,孔道周便在東宮講學,師生情分非同一般,後來孔道周被先帝驅逐出魏國,那會兒魏臨自身難保,當然也不敢去找老師回來,登基之後,瑣事纏身,就一直拖到現在,他已經有能力掌控朝局,自然希望老師能夠回來為自己效力,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近來的流言,你可聽說了?”半晌的靜默之後,皇帝提起另一個話題。
李忱鬆了口氣之餘,連忙開動腦筋,思忖皇帝口中的“流言”到底指什麼。
“陛下所指,是與已故淮南王妃有關的那則流言?”他試探地問。
魏臨微微嗯了一聲。
李忱:“臣也聽說了,不過這天底下唯恐不亂,喜歡以訛傳訛之人數不勝數,淮南王妃已死,這是無可動搖的確鑿事實,那些妄圖利用這層身份造謠生事的小人,陛下大可不必理會。”
他自覺這番話並無不妥之處,但魏臨聽罷半天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麼個看法,難免惴惴不安,心說總不會想讓人去查個究竟吧,但淮南王妃早已下葬,連陵園都建了幾年了,查了又有什麼意義?
魏臨:“你私下讓人去打聽打聽,不必聲張。”
只是打聽打聽,那沒什麼難的,李忱鬆了口氣,連忙答應下來。
關於當年的事情,他其實也知道一些內情,王妃下葬時,那口棺材分明是空棺,所謂的墓穴,其實也僅僅是個衣冠冢,然而那又如何,“人死”不能復生,照他看來,如無意外的話,顧氏即使還活著,這輩子也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離開大政殿的時候,李忱看見顧經在外面求見,心裡微哂一聲,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定國公府如今的傾頹之勢已經難以挽回了,焦太夫人的死如同宣告一個黃金時代的結束,顧家自己不爭氣,二三代都沒能出一個人才,唯一可以依靠的淮南王妃也不復存在,皇帝對顧家的那一點點舊情,也僅止於保全他們的爵位,讓他們平安度日而已,什麼東山再起,權勢煊赫,就想都不用想了。
顧經在外面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等來帝王的召見。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薄汗,抬步踏入殿內,卻沒有計算好高度,腳尖絆住門檻,人往前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沒直接撲倒在地,甭提多狼狽了。
“臣顧經,拜見陛下。”
“免禮。”
寥寥兩句對話,將兩人之間寡淡的關係暴露無遺。
顧經自然不敢對皇帝擺什麼前國丈的譜,他反過來還得擔心皇帝要追究自己的罪責。
“臣此番求見,特為請罪而來。”沒等皇帝發問,他便主動道。
“卿何罪之有?”魏臨淡淡問。
“是,是顧氏的事情。”顧經看了周遭一眼,發現殿內的宮人兀自站著不動,皇帝也沒有屏退他們,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外面謠言四起,都說顧氏在邵州,在邵州鬧出了些動靜,臣當年沒有管教好女兒,致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這次的謠言,卻並非臣等散佈出去的,還請陛下明鑑!”
顧香生未死,且在邵州投靠了徐澈的訊息一經傳來,顧家人就先嚇了個半死,不管外頭如何揣測,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自然再清楚不過:顧香生沒有死,這“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顧經更怕魏臨以為這些謠言是他們散佈出去的,所以就忙不迭進宮來辯白了。
魏臨的沉默讓他很是忐忑,忍不住抬頭偷瞄了皇帝一眼,卻發現後者正盯著旁邊高几上的一幅茶花圖發呆。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計較還是不計較?
顧經嚥了下口水,輕聲提醒:“陛下?”
魏臨回過神,將厭惡不著痕跡地掩藏過去,溫聲道:“朕又不是昏君,自然知道此事與你們無關,不必掛懷。”
顧經受寵若驚,自打顧香生“死”後,他已經很少聽過皇帝用這樣溫和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了。
“陛下聖明,臣感激涕零,不知所言!”他連忙伏地叩首。
顧經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那頭楊谷又進來了。
“皇后派人來問,陛下午膳可要在落梅軒用,大公主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