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寥寥數語,將現在南平的局勢點了出來,無須說得更明白,顧香生與周枕玉就大致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了,如果有外敵入侵,又或者天子出現什麼意外,可以想象,南平內部立馬就會四分五裂了。
“那麼徐使君呢,您的想法又如何?”顧香生問。
徐刺史面色微變,沒有言語。
顧香生這句話,一下子就問到他現在面臨的困境。
邵州沒錢,離京城又遠,是個苦差事,這人人都知道,所以像他這種在南平毫無根基的人,才會被髮配過來,徐刺史原也沒什麼想法,只希望來到這裡之後,恪盡職守,就算做不出什麼大事,也別像上一任那樣,變成人人喊打的貪官汙吏。
誰知道情勢比他想象的更加艱難,別說自己初來乍到,底下的人面服心不服,就連那幫糧商,見到沈南呂作威作福,也跟在後面助長聲勢,把堂堂邵州使君視如無物。
徐刺史怎麼可能不惱怒?
只是他尚未想好,要如何突破這個局面。
就在這個時候,故人來信。
二人暌違數年,終於重逢。
然而在這雅室之內,談論的卻不是離情,而是枯燥無趣的正事。
任是他之前設想再多兩人重逢之後的場面,也料不到是這種情況。
想及此,徐刺史苦笑搖頭,也不知是覺得失落,還是滑稽。
“擒賊先擒王,為今之計,唯有先扳倒沈氏。沈氏一去,餘等不過是細枝末節,對付起來要容易許多。”
見他還是挺明白的,顧香生微微一笑:“不錯,只要使君下定決心,不忌憚得罪沈太后,我們便可從長計議。”
徐刺史:“如若可以,我倒是不想大動干戈,但現在沈氏不倒,我在邵州城也是個空殼刺史,不過你將周娘子叫到此處來,我卻有些不解。以周家如今的光景,怕是不足以跟沈氏抗衡的。”
周枕玉聽得他對顧香生和言細語,而顧香生也面色自如,心中越發吃驚,及至聽見自己的名字,卻是臉上一紅,忙道:“好教使君知曉,周家如今雖然算不得什麼,不過使君若想從藥鋪著手整治沈氏的話,周家願意傾力相助,追隨使君。”
徐刺史笑了:“都說商賈是無利不起早,周當家這樣幫我,是想要得到什麼好處呢?”
這一笑,登如明月初升,周枕玉忙移開視線,免得被美色所惑。
“周家想來安分守己,但自從先父過世之後,沈氏本欲將周家納為麾下走狗,又提出讓我與沈家旁支子弟聯姻,我不願聽從,他便勾結前任刺史,仗勢欺人,切斷周家的藥材供應來源,又強令原先與周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不得再提供藥材與我們,更不讓邵州百姓到周家藥鋪看病!”
“虧得先父在世時妙手回春,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也還有一些百姓敢於不畏懼沈家權勢,依舊過去看病。但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沈家一日不倒,周家便無法重振旗鼓!即便是為了先祖的心血,我也不能讓周家敗在自己手上。”
她起身拜倒:“惟願使君將沈家扳倒之後,還周家一個公道,讓我們可以繼續經營下去即可,除此之外,別無請求!”
徐刺史頷首:“周當家雖為女子,卻有不讓鬚眉之高義,假以時日,定會還你公道。”
周枕玉盼了好多天,終於盼來徐刺史的這一句承諾,雖然眼下這句承諾跟水中月差不多,不過也聊勝於無,起碼這位徐刺史,比沈南呂要好打交道多了。
她當即大喜拜謝:“妾代周家上下,謝過使君!”
顧香生在一旁笑吟吟道:“使君既然有決心扳倒沈氏,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徐刺史:“此話怎講?”
顧香生:“你多日龜縮刺史府中,已然給沈南呂留下懦弱怕事的印象。”
聽到龜縮二字時,徐刺史嘴角一抽,心說你怎麼還是那樣促狹,話沒出口,又覺得失於輕佻,只好強捺下來。
對方的話語卻未停:“今夜宴會上的一幕,也讓沈南呂相信了你是個急色之徒。沈家不怕你好色貪婪,就怕你不和他們狼狽為奸,現在他看到了你的弱點,肯定會主動來與你接觸,使君正可以我為藉口,表面上和沈南呂多多親近。”
徐刺史也認真起來:“親近之後呢?”
顧香生:“親近之後,私底下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整頓府兵,以待時機,將邵州沈氏一網打盡,不要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更不能讓他有去京城向沈太后告狀的機會。”
徐刺史臉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