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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香生曾經對夏侯渝說:你對我,其實是近似於姐弟一般的感情,因為你在最困難的時候遇見我,我拉了你一把,其實也並沒有幫太多的忙,可你總覺得是我幫助你脫離困境,所以才會傾心於我的,對嗎?
夏侯渝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不是。你看我,小時候就沒了娘,有爹和沒爹也差不多,雖說掛了個皇子的身份,聽著無比光彩,可你也知道我在魏國過的是什麼日子,隨隨便便一個小官,都能瞧不起我。可正因為我經歷過這麼多的坎坷,才知道一個人願意毫無所求對自己好,是多麼可貴的事情。小時候是傾慕你,長大了,這份傾慕就變成愛慕,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也想對你好,無論怎樣,都希望你平平安安,喜樂無憂。
此時此刻,一牆之隔,聽見顧香生在裡面生孩子的動靜,聽見她低低的呻、吟和悶哼,夏侯渝又想起了兩人曾有過的那一番對話,心裡不住對著上天,對著齊國的列祖列宗,對著先帝祈禱,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黃金牧場。
身為一個即將登基的帝王,即使在這種時候,依舊有絡繹不絕的人和事前來找他。
於晏在給夏侯渝彙報事情的時候,他嘴上雖然應是,表情也很鎮定,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明顯心不在焉。
“陛下?陛下?”於晏有些無奈,不得不三番四次把他的心神從裡邊給拉回來。
夏侯渝唔了一聲,居然還神奇記得於晏方才說的內容,還有條不紊複述了一遍,末了道:“於卿的提議很好,就照你的意思辦罷。”
既然皇帝聽見了,於晏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又見他整個人完全繃著,忍不住安慰了句:“陛下不用太擔心,王妃平素身體康健,這一胎想必也不會艱難的……”
這話才剛說完,裡頭便傳來一聲拔高了調子的尖叫,像是顧香生在苦苦忍耐之後實在沒法忍受,才不得不發出的發洩。
夏侯渝一刻也待不下去,沒等旁人出聲阻止,他抬步就衝了進去。
產房內密不透風,所有人正全神貫注集中在顧香生身上,冷不防夏侯渝進來,她們一回頭,登時嚇得面無血色。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涇渭分明,相傳女子產房汙穢,會給男人帶來厄運,即便再深愛妻子,也沒哪個男人願意不顧忌諱陪在妻子身邊。
當然,丈夫又非大夫,就算陪在身邊也幫不上一點忙。
可夏侯渝不僅是男人,還是皇帝,皇帝可以擁有三宮六院,只要他喜歡,多的是女人心甘情願前仆後繼為他生孩子,雖然夏侯渝現在還沒有,可並不代表以後沒有。
這樣一個身份的男人,本不應該因為妻子生孩子就如此緊張,臉色大變,乃至方寸大亂。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夏侯渝衝到顧香生身邊,握住她汗溼滑膩的手:“你還好嗎,要是太難受,咱們就不生了!”
旁邊醫婆聽得哭笑不得,都這種時候了哪裡還能不生,難不成把孩子塞回肚子裡去啊?
她不得不壯起膽子,戰戰兢兢提醒夏侯渝:“陛下,您,這產房,您是不該進的……”
夏侯渝不耐煩:“朕就在邊上看著,不礙你們事,你們做你們的便是了!”
皇帝不肯離開,醫婆也提不起膽子再勸,只得束手束腳在旁邊幹活,顫著聲音道:“娘子再使點兒勁,很快就要出來了!”
顧香生沒想到生個孩子比她以前天天練習彎弓射箭還要累,幾乎有點精疲力竭:“我使不上勁了……”
醫婆急了:“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鬆了這口氣,不然時辰久了,孩子悶在裡頭,對大人小孩都很危險,趕緊咬咬牙,生出來就輕鬆了!參湯呢,快將參湯端過來!”
夏侯渝從沒想過生個孩子竟是如此艱辛困難,連顧香生這種平日裡活蹦亂跳的人,差點都要去了半條命,不由跟著面無血色,盯著她的臉,視線幾乎不肯移開分毫,也不知在安慰顧香生,還是在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顧香生聽得直想笑,卻忽然就有了力氣。
夏侯渝總不吝在她面前說自己遇上她是一件幸事。
可顧香生覺得,能夠遇上夏侯渝,也是自己最大的幸運。
她握緊了夏侯渝的手,身體因為用力而微微僵直挺起,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經爆出來了。
耳邊人聲鼎沸,她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麼,但唯一清晰的,是握著自己手的,始終有力的暖意重生電子帝國。
產房外頭還有不少人等著,隆慶長公主,嘉祥公主都在,後者原先是在裡頭陪著顧香生的,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