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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的。
赤過安安分分地做山南小廝的第二天,山南帶著赤過去了藥廬。
這藥廬赤過只是在遠處那麼偷偷地窺探過一翻,隔著距離,看得並不真切。現在倒是明明白白的現在眼前了。
藥廬和他們的住處並不在一塊兒,而是在桐君山的陰面。因而此處的樹也並不如陽面那麼茂盛,而這藥廬呢就建在這林間樹木稀疏處。
據說是用山之陰來壓爐火之陽,以達到陰陽調合之效,對製藥大有好處。
藥廬的穹頂建得極高,因為藥廬四壁無窗,所以穹頂上不是封閉的構造。而是由四截小柱支出個尖頂的篷,四下裡留空,以供那空氣流通。
藥廬靠壁擺放的藥櫃比尋常藥店裡見到的要高得多,一排一排全是漆成黑色的高櫃,頂端直達穹頂通氣口的下緣。
赤過乍一走進藥廬,只覺得裡面黑黢黢一片,除了中央煉藥爐裡映出來的暖紅色的火光外就只有藥櫃上那些小抽屜的銅片小鎖上反射出的亮光。
屋裡濃濃的都是藥味,很醇厚特別,但卻無苦味,赤過深嗅了一下竟然覺得好聞,細想了才知道原來山南身上就帶有這麼一種味道,只不過淡了很多,就連那褥子上味道也是這個。
想到褥子,赤過就掃了一眼藥廬的角角落落,果不其然,在暗色的櫃子邊有一張小榻,也不過是躺椅般寬度。打自赤過來了山上佔了山南的屋子,山南就一直住在藥廬裡,李長袤的房多少還是有點避忌的,沒敢去住。
“赤過,這個藥廬就是四方藥廬。天下只聞有四方藥廬,卻不知這四方藥廬身在何處,沒曾想竟是在這桐君山上。”山南說這話的時候,赤過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在爐火的映照下,山南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奇異的色彩,映出了彈丸般的黑眼珠子。
赤過已經在山南這幾日裡睡的榻上坐了下來,道:“難道這藥廬是天下醫者煉藥之人最大的嚮往?”
“可以這麼說吧。但我不是。”火光撲騰一暗,赤過完全看不見山南的臉了。
“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製藥,為了治病救人,盡此而已。”
“誰病了?你病了?還是分水村裡的百歲阿婆?”這話在馥郁的藥香裡說來有一種蠱惑人心的感覺,於是就聽山南喃喃地說道:“不,是我大哥。”
“他有先天心疾,傳聞中可以調養此病的藥只有桐君山李長袤才知道如何配製。原先我只以為找到李長袤就萬事大吉,可李長袤竟也不全然知道這藥方。三個月下來,我已知此事不易,正如李長袤說的那般,少則三年五載,多則連他自己都不開口說個定數了。而況,現在他修書一封,倒是走得個乾淨。”
山南的聲音很平靜,殊不知他兀自把一隻手狠狠地印在了藥爐的蓋上,全然不顧那被火熾得滾燙的爐蓋灼焦了掌心的肉。
赤過發現山南不對勁是在火光再次盛起之時,紅光裡他看見山南的一隻胳膊就那麼搭在爐上,轉念一想才知道古怪。
一路吱哇亂叫著衝過去,赤過就像是被燙的人是他自己一般,拎了那手就空一提。
一股更濃烈的焦味逸了出來。
“壽生!”赤過這麼叫著,那人卻若罔聞。
赤過哪裡知道壽生不過是山南用來騙天下人,也同時矇騙他自己的一個名字。壽生,壽生,願的是長壽不夭,為誰而祈?堯北綱。
所以赤過這麼叫著並沒有把陷入心魔的山南喚醒,只聽得山南口裡一句一句地叫“我無能,我無能啊我……大哥……”,痛苦之色不溢於言表。
“壽生,你讓我給你包了手好不好?聽我的,去包了手……錯不在你啊!”赤過一把抱住了那痛苦不堪的人,半拖半架地把他弄出了藥廬。
第十二 無痛不成歡
等到把山南拖出藥廬,架回自己的臥房,赤過才看清楚山南手上的傷。
那手心已經被燙得皮開肉綻,黑乎乎的皮裡翻出血紅的絲縷,想是染了血的嫩肉。但並沒在出血,手心的肉已被燙熟,阻了血水湧出的口子。
山南猶自不肯歇,見赤過抓住了自己的一隻手打量,掙脫不開去,便用了僅剩的另一隻手去揪赤過的衣襟,一把把赤過拉至近旁。
鼻尖相抵。
一時間,兩人誰也不動了。屋裡流淌著一股靜謐的藥香。
赤過看近在眼前的山南,幾乎看得成了對眼,喉頭一滾,眼神飄乎開,幾近艱難地說了一句:“壽生,你的頭髮,好像紅了。”
山南衝他一笑。彎起的唇厚實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