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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啊……難怪門派內麻煩不斷——你說,一天到晚,被難以計數的怨念糾纏,藥光能安然享福嗎?!
是的,生死門,就是我的門派,算是過去式摻雜著現在進行式的門派……
生死門,據說之前數百年,只有單個“生”字,謂之“生門”,一個巨大的血紅的“生”,刻於門派西面斷崖的開山石壁之上。
世人皆雲,“入‘生門’者,即生”。那時,門派跟現在是不一樣的。崖外沒有桃花林,上門求醫的人,苦等在崖邊,那拼的就是所謂的誠心與毅力,賭的其實是當天出巡的弟子的心情了。運氣好的話,就能被弟子接過斷崖,迎進門內醫治。至於醫錢,方外之人,端的就是一個高姿態,談錢多俗氣啊,只講“隨緣”二字,給多少都隨意,倒無明碼標價。真是名副其實的“妙手回春”加“是乃仁心”——背地裡乾的那些擄劫嬰孩什麼的骯髒事,咱就估且不論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十多年前,藥光出任門派掌門。藥光是前任掌門的直系弟子,但並非掌門大弟子。雖說,門派掌門是舉賢而任之,但是,一般情況下,都是從各脈各系的大弟子中挑選的。因此,藥光這個掌門,怎麼看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得來的了。只聽說,當時前任掌門猝死,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陸續失蹤,門派內人心惶惶,藥光臨危受命,接任掌門之位。
據藥晴長老回憶所說,在一個電閃雷鳴,暴雨交加的夜晚,新任掌門藥光一身黑衣,手持長劍,臨風立於崖邊,對著“生”字開山石壁,冷然道:“‘生門’連自己弟子的生死都無力掌握,何為生?”語畢,她提劍飛起,在那個“生”字下面,硬生生刻畫了一個同樣巨大的“死”字,力透壁體,入石三分——從此,“生門”不復存在,世上只有一個“生死門”。
對藥晴的描述,我始終本著嚴謹的研究態度。實在想不明白,藥光刻個字,幹嘛非選個雨天出門,還專挑打雷的時候,又不是富蘭克林那科學瘋子。但是,無論如何,那個“死”字是真實存在的,幾乎是劈石而成,雄渾,清寥!
那幾個江湖女子又說了一會兒話,喝了幾杯茶就上馬離開了。頓時,整個小茶攤就坐著我一人,春蓮規矩地站在我身後。說是整個車隊停下休息,但那些佩劍女護衛只是下馬,圍著車隊站著,兀自吃著隨身的乾糧。而車把式們,一看就是經過□的,有條不紊地打理照料著拉車的牲口,始終未離開車轎。夏楓見墨臺妖孽沒下車攆,就新沏了一壺熱茶給他送去了。
其實墨臺妖孽不下車也好,日也看夜也看,我早就審美疲勞了。閒閒地坐在涼蓬下,四下亂瞟著,突然發現茶攤攤主居然是個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薄粉敷面,釵荊微綠,裙布樸素,看上去倒是清爽乾淨。
“老闆,來碟煮瓜子。”我嚷嚷著,沒事找事幹。
那男子低聲應了,然後彎身在灶櫃邊忙活。
這邊正看著,鼻間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甜香味,一偏頭,果然見墨臺妖孽邁著雍容雅步,進了茶棚。其實,墨臺妖孽不用劍的時候,怎麼看都是知書達理、氣質沉穩的名門公子,他走路的時候,連鞋面都不露的。
“妻主,你別亂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墨臺妖孽端莊地坐到我邊上。夏楓為他倒了一杯茶,他未理,抬手給我斟滿了茶。
“你不是最喜歡吃瓜子果仁之類的麼?”墨臺妖孽平時看書、看我、發呆的時候,手裡都會攥些小零嘴。
“你這瓜子是為我點的?”墨臺妖孽手中一頓,輕輕問道,秀靨粉澤,春眸流盼。
“自然不是!我無聊的時候也喜歡磕瓜子,但看你那麼愛吃,自然不好搶你的來吃,乾脆自己備上一些。”我老實答曰。
並非我不想討好墨臺妖孽,問題是他的性格乖戾,陰晴不定,難以迎合,弄巧不成反成拙,適得其反,得不償失。所以,還不如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語畢,只見墨臺妖孽唇邊的笑微微一斂,美眸莫名地瞪著我。
不禁唏噓,墨臺妖孽越發不可理喻了!
我撇撇嘴,調開視線,隨意地打量著那個茶攤老闆。不一會兒,那攤主端著一小碟的煮瓜子過來了。他步子緩緩,衣裙簌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普通的升斗小民,除了他的鞋——居然是雲履,流行於官家及富商之間,即使稱不上是價值連城,卻也是所費不菲的。
“想不到,山野僻鄉間,竟也有如此清秀佳人。”我看著那名男子,高聲說道,暗暗觀察著四周。
話音剛落,春蓮她們都條件反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