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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妖孽,他還不足二十歲啊!我一直以為,他會陪著我,閒看潮起潮落,細數四季輪迴,彼此糾纏著,然後一起變老。
“你說上窮碧落下黃泉……你真不見了,讓我上哪兒尋你呢?我不認識路啊!”我咬著牙,埋首於他的髮間,吞聲飲泣:“人死不過白骨一堆,你夠狠,連份念想都不肯留給我。”
我不敢大聲地哭啊,生怕驚擾到床上的墨臺妖孽,內心痛到幾欲抓狂,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如何發洩……
“不是還沒斷氣麼?現在哭喪,未免早了點吧。”低諷的話語憑空冒出。
伏在床椽的身子震了震,我驚疑不定地抬首。一剎那間,無法判斷這聲音是否是自己的幻聽。
“莫說還有氣,就算真個兒死透了,只要尚未過奈何橋,我就有辦法救!”這一次的聲量提高了,令我聽得真切。
“誰?”我喝問。四周明明無人啊!這聲線這語調,像極了……
“宇文景?”我起身,驚悸地環視空蕩蕩的內室,高聲道:“宇文景,你少故弄玄虛,快現身!”
“毒玄,你想救墨臺燁然嗎?有多想呢?”宇文景的聲音空洞,彷佛還帶著餘音,但他的人,並未出現。
“我不記得你會醫術。”我的臉色力持不變。
“醫術?墨臺燁然的胸口一劍貫穿,他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了。你認為,當世有醫者能救治他嗎?”宇文景嗤笑。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莫非是來給藥光報仇的?”看不到宇文景,我只能不動聲色地擋在床前。
“藥光對我,有收留之恩,當日,我替她擋下致命的一掌,就已報了恩。她若返身逃離,根本不會枉送性命。”宇文景冷淡地說道,頓了頓,突然咭笑:“你不提她,我都差點忘了……奇怪,這一次我怎麼會如此簡單就放下了呢……”
宇文景的笑,似乎充滿自嘲,讓我覺得異常刺耳。
“宇文景,我沒興趣知道你跟藥光的事兒。”我冷聲道。現在的我,要牢牢把握一分一秒,陪墨臺妖孽走完……最後的路。
“毒玄,收起你的敵意,我可是來幫你的!為救墨臺燁然,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呢?你好好想想,可別讓我等太久……”
“宇文景,你是什麼意思?”幫我?不可否認,宇文景的話,挑起了我心底的希望,一絲狂喜竄起。
久久等不到宇文景的回答,四周寂靜如死。
我奪門而出,疾躍向門派刑律堂,幾乎足不點地。明知自己不該奢望,不該被人左右,可是,我很清楚心裡的答案是什麼……
地牢,刑律堂關押要犯的鐵牢,是門派的禁地之一。我冒然闖了進去,眨眼間,數把劍交織如網,將我困住。
“夫人!”持劍女子異口同聲喚道,她們雖是一身翠綠褲衫,但分明不是門派弟子。
“帶我去見宇文景。”我急道,猛然想到,她們未必會聽我的命令,懊惱道:“你們覺得為難的話,先帶我去見秋梅,她不是正在刑律堂嗎?”
幾名女子互望了一眼,之後,為首的女侍拱手道:“公子早已下過命令,囑我們聽憑夫人差遣。夫人,您請隨我來。”
墨臺妖孽對我,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嗎……我的心更加難受,全身骨頭咯咯作響,好像隨時會斷裂成二百多塊。
那女子領著我,熟練地在地道中穿梭,猶如一直在此當差一般。她推開數道牆上的暗門,終於在一個密封的鐵籠前停住。
“宇文景傷得怎麼樣?有請人醫治嗎?”我注意到,鐵籠門上連遞食的抽板都未留一個。
“毒珊那兒有讓人醫治,至於宇文景……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任由他自生自滅,因而關押至今,無人來此。”女子轉動鎖盤,解開層層鎖釦,將牢門開啟之後並未多看,直接躬身退了出去。
我暗忖,冬杏她們將怨恨都記在了宇文景身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干預,墨臺妖孽現在也不會……思及此,我微微眯眼,宇文景最好真的有辦法能救墨臺妖孽!
我推開牢門,鼻間聞到一股令人作惡的味道,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藉著地道里火把的微光,我定睛向牢內望去,頓時,全身的毛孔都戰慄地豎了起來——
地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黑色的蟲子,蟲身無骨,泛著油光,帶著粘液,約摸兩指寬三寸長。越往裡,密度越大,一直延伸到牢籠內側。我的喉口翻滾,強忍不適,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密集恐懼症,膝蓋發軟,不禁後退了一大步。我的這一舉動,似乎驚到了地上的群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