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石榴,含多種氨基酸,微量元素以及抗氧化成分,其中的生物鹼,有明顯的抑菌及收斂功效——這是我對石榴的認識。
石榴,金房玉隔,百子同包,意喻子孫繁衍興旺,故得名為“吉祥果”——這是墨臺妖孽說的。
我微微側目,身畔的墨臺妖孽一身茜色綢裳,襯得面容瑩潤,芳澤無加,適時,他似有所感,水波瀲灩的眸子瞟了過來。
“那個……你會不會覺得擠了一點點?”我含蓄地說道。
“是有點擠,妻主,不如你再坐過去一些吧,小心別擠到吉祥果了。”墨臺妖孽沉吟。
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動作未停——先用鋒利的匕首挑開石榴的硬皮,然後將其中的果實一顆顆完整地取出,再小心翼翼地擺放入食盒內。
我委屈地把雙腳蜷縮到角落,打心底同情那兩名抬轎的護衛——
為了避人耳目,墨臺妖孽與我同乘一頂軟轎下山。雖說是單人轎,但我倆的身材既非魁梧壯碩,也不臃腫肥胖,理論上說,應該還是可以坐得寬鬆舒適的,當然,前提是……沒有我腳邊的這兩大竹筐石榴的存在。
“你重傷初愈,不要累著自己。”我實在猜不透墨臺妖孽到底在想什麼,怎麼看都不像想吃石榴的樣子,我來幫忙還不行,非要他自己動手。
距離墨臺妖孽醒來不到十日的時間,他的肌肉張力、心肺功能以及其它身體機能尚未完全恢復,經受不住旅途顛簸。依我的意思,墨臺妖孽該留在“生死門”好好修養的,但他堅持要離開,幾乎是在甦醒的次日就著手安排相關事宜,冬杏與秋梅因為有任務在身,只得暫時留在門派。
“等我剝好九九歸一之數的吉祥果,然後就能……”墨臺妖孽沒再往下說,春眸熠熠,粉靨微醺。
“然後?”我探問。然後千萬別是讓我全部吃下去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石榴是治療腹瀉的良方,倘若一次吃下八十一顆石榴,那問題……會非常嚴重。
“然後……”墨臺妖孽的眸光飄忽,當他掃過我左手拇指的時候,不由蹙眉,道:“妻主,你怎麼把這個扳指戴起來了?若喜歡扳指,府裡有……”
“故人的遺物,權當留個念想吧。”我沉聲道,注意力隨之轉移,心中不免五味陳雜。
鬆鬆垮垮套在我的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象牙材質,呈脂白色泛乳白光,柱身比尋常扳指厚實,手感細膩柔滑,乍一看恰似一方潤澤的美玉,內芯是紫檀木製,裡側依稀可以摸出圖案槽痕。
據聞,象牙製品應以胭脂護理,但扳指紋理間清晰可見的猩紅卻並非殘留的胭脂,而是……血跡,毒珊的血,或者可能還有其他人的血。
毒珊死了,就在昨夜,她在地牢內自盡了,她的喉間插的正是我的一根針簪——乍聞這個訊息,說實話,我並不吃驚,也許昨日我去探望她的時候,就隱約察覺到什麼了。
在地牢中,秋梅退了出去,我獨自站在囚籠之外,毒珊就在我的眼前,五指成鉤,從她腿部的傷口深處,硬生生摳出這枚扳指,連串飛濺的血珠,汩汩湧出的鮮血,滴血的象牙扳指,她的手因身體的痛楚不可抑地顫動,卻異常堅定地將扳指塞入我的掌心。
“故人的遺物,權當留個念想吧”——這是毒珊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又許是她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
故人嗎……藥光從不離身的扳指,我又怎麼會不認得的呢?!
如果不是秋梅隨口跟我提到毒珊,我幾乎已經將她遺忘了。我不瞭解毒珊,也從沒試圖去了解過,在我的印象中,她總是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一個他人無法踏足的世界,但我想我該感激她的,畢竟她不曾劫持我逃生,也沒有拉我陪葬——
當時,由於太過震驚,我鬆懈了防備,與毒珊過於靠近,讓她有機可乘,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她要送我去陪藥光喝茶,但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有降臨,只是髮髻被輕微扯動,待我回過神,正好瞅到她將我的一根針簪反手握在掌中……
墨臺妖孽對毒珊的死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可惜,不是可惜毒珊的死,而是可惜沒趕在她死之前從她口中撬出掌門信物的下落,那個傳說中承傳了數百年的刻有門派徽章的物件——當然,儘管毒珊對這枚扳指的執著匪夷所思,但我篤定它不會是掌門信物,因為象牙扳指就算平日不常佩戴,並且一直精心養護,也絕對撐不過百年時間,一般來說,七八十年就會斷裂殘損。
“……顏公子,你當真要隨我們一同回堰都?”隨轎的夏楓的話語一字一句傳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