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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兒——好吧,如果算上罰站的話,我仍是順著墨臺妖孽的話,裝出一副疲態,匆匆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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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牛慢步,如櫛的婺煥彩燈在廊下搖曳,將我的身影滑稽地拉伸。寒風拂過,體內微醺的酒氣漸漸褪去。我想我的心情還算平靜,異常平靜——失戀?失意?還是失敗?我不清楚,也沒想搞清楚。
“喂,你還不打算露面嗎?要知道,墨臺府親衛的刀劍從來就不是裝飾。”我隨意開口,對著無人的曲廊。
良久,四周悄然無聲。我索性站住了,耐心等待,沒聽到任何腳步,但就是篤定身後有人,目光下移,我瞟到身邊地上的影子——影子有我,還有另一個人的,距離不近也不遠。
“有事快說,趁我還記得待客的禮儀。”我語氣不善,在回身的同時,加上了稱呼:“南郭府的毒瑾侍人。”
由於心理的牴觸情緒,我很難記住一個男子的面孔,尤其是濃妝豔抹的妖人,所以,如果有必要,我會跳過臉蛋,直接記憶其身段及肢體動作,當然,這種認人的方法不是十分直觀,所以無法在第一時間作出判斷。
“玄長老,你是如何猜出來的?難不成您一直對我念念不忘,見男子就喊我的名?”男子掀開面紗,露出精緻的妝容——果然是毒瑾。
我沒有玩笑的心情,只是冷冷地打量毒瑾。藥光不在了,毒瑾已沒法拿“生死門”威嚇我了,但我沒敢忘記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會走路的定時炸彈——申屠女瘋子。
“幹嘛一副防備的架勢?咱們又不是什麼外人,明明都有過肌膚之親了。”毒瑾說話輕佻帶笑。
我不著痕跡地放緩吐息,直到確定沒嗅到什麼媚香,才開口問道:
“申屠夫人呢?你離開她重新生活了嗎?”我確實不喜歡毒瑾,但也沒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在彼此沒有明顯的矛盾衝突的前提下,只要他別來惹我,我無意傷他性命。
“玄長老是在關心我嗎?如果我回答‘是’,您是不是打算接我進墨臺府呢?”毒瑾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的眼波流轉,身姿嫋娜,款款前進了數步。
“無論從外表還是家世來看,南郭鐔都是一個不錯的歸宿。”我正色答道。不自覺地,目光從毒瑾身上挪開,眺向燈火輝煌的主院。
也許今夜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殷,很糟糕的告別,不是嗎?倘若我剛才不顧一切對殷喊出要帶他離開的話,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玄長老,你有什麼資格來決定他人的歸宿?你剛才不是拋下可憐的掌門大弟子,獨自一人逃開了嗎?可憐他形單影隻,在囿臺上哭了好久。你猜,他是不是一直在等你跟他說些什麼呢?”毒瑾好整以暇地說道。
我倏地收回視線,死死瞪向毒瑾,從他的眼眸中,我能讀出殘忍的快意。
“你娘沒教過你,偷聽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嗎?”我咬牙說道。
罵孃的時候,我從不深想對方的孃的身份,然而,“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只見毒瑾明顯愣了一下,眸光閃爍,隨即揚眉笑道:“如果有機會,我相信我娘一定會教我的,但可惜……也許你該去找藥光抱怨,她與我娘情同姊妹,我娘過世以後就是她撫養了我。”
從字面意思理解,我該順理成章地認為,毒瑾是來替藥光報仇的,可是,從毒瑾的語氣中,我聽不出他對藥光的感激之情,尤其是他說到“情同姊妹”的時候,甚至夾雜了淡淡的嘲諷。
“我認為,現在的狀況,正是你所樂見的。”我沒記錯的話,數月之前,就是毒瑾挑唆我去找藥光“以命相搏”的。
“玄長老,一直以來,我就是沒辦法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嗎?”毒瑾兀自問道,神情愉悅,腳下移動了數步。
因為我大半夜推你下水……這種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多傷感情啊——我蠕了蠕唇,沒有作聲。
“我七歲失怙,藥光給過我選擇,離開或留下。想想,那時候離開門派,我會怎麼樣?是自己把自己賣了,還是讓別人把我賣了?我不得不選擇留在門派,頂著前任掌門公子的頭銜,卻只是表面風光,藥光讓我做什麼我就必須做什麼,哪怕是學……惑人心神的邪術。年紀稍微大一些,懂得如何自保了,於是我想脫離門派,但藥光卻不讓我走了。我還記得十三歲那年,我終於尋了一個機會逃出門派,但還沒到半山腰就被抓了回去,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