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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暗暗心驚,他與自己的公司根本沒有任何業務往來,竟然把問題一眼看穿,最近公司的確有點亂。“您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只是小嘍囉而已。”
“可你這個小嘍囉簡直比你們老總都上心呢,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上心過。我猜這次出來背黑鍋的人應該是張效禮,你的前任領導,你那令人敬重的正義感與忠誠心一發作,指不定又要犯傻了。你家那某位錢姓老總的做事風格……沈安若你好自為之吧。”
“關你什麼事?”
“我擔心你到時候……崇高的信仰破滅,純真的心靈受創。”
沈安若被他攪得又心煩又氣惱,趕緊轉移話題:“你爸下週日生日,給他準備什麼禮物比較好?”
“他什麼也不缺。”
“可心意總要表達吧。”
“隨便你。”
“好。但是你到時候是否可以務必保持沉默,不要像上回一樣,在爸正高興的時候存心拆臺。他尷尬,你就很好受嗎?”
“爸又不是傻子,我不拆穿,你以為他就會信你那套和稀泥的言論了?”程少臣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你自己回去吧,下週我正好出差。”
“你改一天出差不就行了嗎?他一年才過一個生日而已。就當裝裝樣子好了,有那麼難嗎?”
程少臣本來已經對這場難得的談話興致缺缺,將電視音量開到老大,聽到她這樣堅持,於是又關小了音量,轉過身斜睨著她:“多有意思,沈安若,這全世界的人,你都在努力地討好,你領導,你同事,我家人,還有莫名其妙的路人甲乙丙丁,甚至連你自以為是的情敵,你都可以真心地或者假裝地友善至極。你怎麼偏偏就是不肯討好一下你老公呢?這也就算了,但是連我想要討好你一下,還要看著你臉色說話呢。”
“程先生,你需要我的討好嗎?”
“不需要。”程少臣回過身,冷冷地說。
“這不就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討好。”
教育頻道在演螞蟻毀掉堤壩的故事,最初就是那樣小小的一條裂隙,最終令整座奇觀毀滅。程少臣一向只看CCTV頻道,教育、體育、軍事與財經,此刻目不轉睛,不再理會她。
有時候,關係一旦僵了,就很難再復原。沈安若本來是在收拾房間,又經過客廳時瞥了一眼電視螢幕,腦子裡回想起程少臣不久前無意中提及的這句話,突然覺得感同身受。
再後來他們為了不再這樣莫名其妙就起無謂的爭執,於是極有默契地減少在對方面前出現的次數。程少臣又開始晚歸,有時候索性都不回家了。沈安若也晚歸,存心在公司逗留到很晚才回家。他們在電話裡尚能夠心平氣和,程少臣說:“我在外地,晚上趕不回來。”或者“已經這麼晚了,一個人開車不安全,你不用回來了。”於是他們一起在家的時候都越來越少了。
那天與賀秋雁一起吃飯,賀秋雁說:“明明前陣子還一副春情盪漾的模樣,才幾天就這麼憔悴了?怎麼,造人計劃搞得太辛苦?”
大廳廣眾之下,她的聲音那樣響,沈安若恨不能堵住她的嘴。
賀秋雁仍然在為相親整日忙碌,以至於沈安若要見她需要提前三天預約。
沈安若最近胃口不太好,牙也痛,飯吃得十分仔細。
“你怎麼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真有了?”
“沒,打算暫時停一停。”
“真的鬧彆扭了?唉,其實也算好事,吵架才像正常夫妻,我還以為你們永遠要相敬如賓下去呢。”
“不是,身體出了點狀況,正吃藥呢,不適合要孩子。”
賀秋雁喜歡與她談工作:“最近我們做了一個婚外情的專題,我得出一個結論:之所以出現第三者,主要還是夫妻二人出問題了,以至於有隙可入。”
“我一直覺得,”沈安若遲疑了一下,“所謂的第三者,並不是介入的那一個,而是阻止別人相愛的那個人。”
“你這論調好稀奇呢。怎麼?你家出事了?你老公外遇,還是你打算出牆?”
“有些事情我自己沒想通而已。”
“沒想通就要麼不想了,要麼去弄明白唄?吊著的狀態最難受了。”
“沒有必要,其實也不關我的事。還有,秋雁你說得對,如果夫妻出現問題,從來都不是別人的責任。再多的外因,也只是導火線,不是這個原因,也總會有別的原因出現,遲早的問題。”
“沈安若,你是膽小鬼,以及悲觀主義者。”賀秋雁突然覺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