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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緊嗎?”
“已經沒有大礙了,登記病因是藥物中毒。”
“謝謝你。”
她去買了大捧的紫羅蘭,一路躑躅猶疑,疑心自己在做一件蠢事。淡紫的花束,花朵半開半合,彷彿籠著一層輕霧。來到病房的門口,門是透明的,隱隱看到床上躺了人,床邊有看護。她突然失了勇氣,將花束輕輕放在門口,正要轉身離去,門卻突然被推開。
“您是秦小姐的朋友嗎?”看護是一位和氣的大嫂。
“對,不過我不想打擾到她休息。請您幫我把花拿進去。”沈安若輕聲說。
“孫姐,是否有人來了?”室內傳出很輕弱的聲音。
沈安若進去時,心中那種正做傻事的荒謬感更強烈了幾分,臉上仍掛著適宜的笑。
“啊,是你。我正在想,誰會來看我?”秦紫嫣面色蒼白,精神尚好,見到她,有稍許的驚訝,但很快恢復,露出友善的笑意。
“我來探望同事,在醫生辦公室裡看見你的名字,所以順便來看一下。”安若先解釋。
“多漂亮的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紫羅蘭呢?”
“只是覺得與你的名字很襯。好點了嗎?”
“其實沒有什麼,我一直習慣吃雙份的安眠藥,可是昨晚喝了很多酒,忘記自己已經吃過,又吃了一遍。後來覺得難受,就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很糗吧?”
“我也曾有不小心多吃了藥的時候。”沈安若笑一笑,“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回公司了。”她起身告別。
“安若……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在她準備開房門的時候,秦紫嫣突然開口,於是她回頭。
“我跟程少臣,是很多年的同學。”
“我知道。”
“在這個城市裡,我沒有幾個熟識的朋友。所以……”
“我明白。你不要多想,好好休養。”
沈安若最近有點煩。公事亂得有點像糨糊,瓶頸得很,偏偏林麗晶手術未痊癒,連叢越越都出事了。部門裡突然少兩人,而仍有無數臨時工作一件件扔過來,以至於大家捉襟見肘,苦不堪言,天天加班。晚請大家吃宵夜,連一向吃苦耐勞的小劉都忍不住牢騷滿腹:“安若姐,領導們明明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卻絲毫不體諒。”一向不服她總愛找麻煩的蔡一祥那天多喝了幾杯後,也拍拍她的肩,大著舌頭說:“安若,我送你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那天等在門口簽字的蔡一祥,恰好聽到了她在錢總屋內挨訓的內容。她突然感激,再面目可憎之人,也都有可愛之處。
公司最近要出大事,領導們人人神經質,但員工們卻一無所知,她夾在中間難做人,只好端了盛滿啤酒的大杯子笑著矇混過關:“真是對不住大家,你們多擔待些,多宰我請幾次客出出氣吧。”
那日公司裡一位熟識客戶拉了她閒聊,神神叨叨地說,發現了某種很神秘的現象,近日你身邊發生的事,總會奇怪地重複發生。她一笑置之,結果當天晚上就接到了叢越越的電話,那傻孩子要為情自殺。
她趕到現場,口乾舌燥地講了快半小時的話,終於趁著天黑,還沒有其他人發現,沒有警察和新聞媒體到場前,把叢越越勸了下來。她撲進沈安若懷裡,順便毀掉沈安若才穿了一次的衣服。
沈安若頭痛一整晚,憶及年少往事。她曾經的好友,大二時便為了一個男人從二十層樓跳下去。她以為她會毀掉這男人的一生,其實這男人如今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幸福,苦的只是她的家人,母親第二年就過世,父親如今孤苦無依。而眼下情景,不只讓她回憶起她的傷心往事,也觸碰了她最近的某處心結。
她替叢越越請了假,將她安置在自己離公司很近的那間公寓裡,兩日後陪她去做了個手術,替她請了一位臨時保姆,因為叢越越在本市沒有親人,而宿舍里人多嘴雜。
“對不起,安若姐。”沈安若正在檢視煲鍋裡的雞湯,聽到叢越越小聲地說。“你最近已經很煩,我還給你添亂。”
“你沒對不起我,你只不過對不起你自己而已。”沈安若幾乎沒有力氣再教訓她,“叢越越,你是為你自己活著,而不是為一個男人活著。你若自己不珍惜你自己,沒有人會珍惜你。”
週末,沈安若終於甩脫了工作,躺在閣樓的木地板上聽音樂。他們住在頂樓,複式樓層之上仍有一層,斜屋頂,採光極好。程少臣極少上來,所以這裡是沈安若一個人的地盤。這兒其實只有一樣東西屬於程少臣,一架三角鋼琴,明明應該陳設在客廳,但他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