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早已是死過一次的厲鬼,這世上,這戰場,能讓她害怕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
幽暗的房間,充斥著一股徹骨的冰冷。
銀杏慢悠悠地從昏迷中醒來,動了動,後頸傳來一陣劇痛,她倒吸一口涼氣,意識反而更清醒。
然後,她發現,自己趴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入眼處是幾個紅木凳角,和一雙鑲了珍珠的粉色繡花鞋。
再往上,是綻放的花蕾、潔白的裙裾。
很快,一道稍顯稚嫩的少女聲音自頭頂徐徐飄起,在這靜謐的夜,恍恍惚惚,天籟般不盡真實。
“馬公子的事敗露了,你說,我是告訴太太,我打暈了你致使計劃失敗,還是你主動向我告密,助我逃過一劫?”
這聲,真是溫柔動聽啊。可銀杏的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不……不要……表小姐……求表小姐不要啊……”
頭頂,忽而想起翻動書頁的聲音。
銀杏幾乎可以想象表小姐那隻素白纖細的玉手,在粗糙的紙張上優雅拂過。很嫻靜美好的畫面,可不知為何,她心底的懼意,又深了一層。
“我如果是你,在抄晴兒的高利貸賬本時,一定不寫那麼久遠的交易。過了三年的墨跡與紙張,與過了三天的墨跡與紙張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頁尾,記得,多卷卷,多用手指捻捻。”
竟是……那麼早就暴露了嗎?
“唉,你們要算計我,能不能來點兒新奇的招數?毀人名節,話本上都用爛了,難道我在你們眼裡,就只值得用這麼簡單、這麼惡俗的招數對待嗎?好傷我自尊。”
簡單?銀杏的嘴角抽了抽,太太和羅媽媽的腦袋都快想破了,才設計出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到了你口中,竟變成“簡單、惡俗”?換個人來試試?
“好啦,我沒功夫跟你廢話,四奶奶還等我描紅,不描完不許我睡覺。你看,我其實也很辛苦的。有些扯遠了,最後問你一遍,要死還是要活?”
不待銀杏做出選擇,華珠又幽幽一嘆,“算了,以你的智商,估計不明白我的意思。想活,就替我做事;不替我做事,現在我就告訴太太,你救了我一命。還有,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另外一件事,馬公子今天表白的物件是老太太,老爺可窩火了,跟太太大吵一架,還歇了林姨娘的院子,夫妻關係史無前例的緊張,你說,太太會不會急需一個替罪羊?”
表小姐的這番話已經把她所有退路封死了,但是,她真的……可以背叛太太嗎?或者,她敢嗎?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不背叛,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高,或者愚忠的代價不夠慘。
華珠吹了吹指甲:“我知道你做太太心腹很多年,打心眼兒裡,你畏懼太太。其實呢,投靠我並不可怕。投靠我,你無非有兩種可能:被發現或不被發現。不被發現有什麼可怕的?被發現了又有兩種可能:懲治你或不懲治你。不懲治你有什麼可怕的?懲治你又有兩種可能:從輕發落或從重發落。從輕發落有什麼可怕的?從重發落又有兩種可能,我保得下你或保不下你。我保得下你又有什麼可怕的?保不下你麼,我至少也不會栽贓你!”
將最壞的情況一層層向某個人進行剖析,並有針對性地提出解決方案的過程,也是幫他在無形中樹立膽識和心理建設的過程。
說白一點兒,有洗腦的嫌疑。
但銀杏明白,而今的形勢於她非常不利,除了妥協,別無他法了!
……
離開房間,華珠果然去年絳珠屋裡描了紅,她很安靜、很乖巧,像個需要捧在掌心裡呵護的瓷娃娃。纖長的睫羽一顫一顫,眼珠琉璃般一閃一閃,紅嘟嘟的小嘴兒時而撅起、時而緊抿,偶爾也幽怨地咬牙,真是把年絳珠的一顆心都萌化了。難怪父親最疼她,的確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但年絳珠很奇怪地發現,銀杏奉茶給華珠時,眼底充滿了一股子極強的敬畏和懼意。
怎麼會這樣呢?
是她看錯了吧?
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肚兜合身嗎?”年絳珠將寫完的家書摺疊了封好。
“合身,舒服。”華珠看著她疊信,才想起來給父親的家書還沒寫,不由地頭疼。
年絳珠似是知道她小腦袋瓜子裡想些什麼,就溫聲道:“不急,我還得收拾些年禮,約莫後天才寄出去。”
“哦。”華珠繼續低頭描紅。說起描紅,真是她兩輩子的痛,她一不愛背詩,二不愛寫字,前世沒誰拘著她,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