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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一路橫衝直撞,直直奔入了主臥。她是王府的主母,她要上哪兒,自然沒人敢攔。大家夥兒只覺她的表情不大對勁,像吃了火炮似的,紛紛低下頭,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槍口上。
燕王妃來到門前,先不急著敲門,而是附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
有翻動書本的聲音以及挪動椅子的聲音,除此之外,偶爾兩聲咳嗽,再無其它。
燕王妃心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側妃往這桔園跑也不一定是要勾引王爺,或者勾引了但又被王爺給打發回去了。可不管如何,既然來了,總得徹查一番。
思及此處,燕王妃理了理衣襟,叩響房門。
“誰?”裡面傳來一道渾厚低沉的男子話音。
燕王妃笑了笑,柔聲道:“王爺,是妾身。”
“王妃啊,進來吧。”彷彿很輕快歡喜的語氣。
燕王妃微微揚起唇角,以最美麗的姿態推門而入。
主臥的外間是一個小書房,一名身著褐色流光雲錦緞服飾的男子正坐在書桌後翻閱著奏摺與信函,時不時提筆批註幾句,見到燕王妃來,他抬起頭,微微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赫連家基因太好,女子貌美,男子更貌美,年近四旬的燕王非但沒有一絲老氣,反而因歲月的歷練多了幾分成熟與厚重,越發顯得內斂迷人。
燕王妃又被他的笑給迷痴了去,成親二十年,幾乎天天得見這張臉,但為什麼,還是……不能免疫?
“王妃有事嗎?”燕王極盡溫柔地問。明明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可他看著你時,那種專注的眼神又讓你覺得你是他唯一愛過的女子。
這是又做壞事了吧?每次做了壞事都扮無辜,還扮得她無力招架。燕王妃微微一嘆,行了一禮:“妾室來看王爺下朝了沒?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燕王的笑很純真無辜,像只無害的小鹿:“你我夫妻這麼多年,實在沒必要如此生分。過來。”
燕王妃走過去,繞到書桌後:“王爺。”
燕王執起燕王妃的手,攔住她纖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那種溫柔,像呵護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燕王妃的心都快化掉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一時間竟也忘掉了。
燕王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玉麒麟金手釧兒,戴在了燕王妃手上:“生辰快樂。”
燕王妃心頭一暖,抬臂一看,就見手釧兒內壁刻著她的閨名“汐”與燕王的名“楨”。
“永結同心,百年好合。”燕王抱緊她,在她耳畔低低地說。
這個男人,總是花心得滿世界玩女人,恨不得一個月三十個,都不帶重樣的。可他也每天變著法兒地給她送禮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帶重樣的。成親那麼多年,她的禮物連庫房都裝不下了。
攤上這種男人,也不知是她的幸還是她的不幸。
燕王妃用帕子擦了淚,哽咽道:“多謝王爺。”拿人手軟,沒出息的,不好意思搜他房間了,嚶……
燕王薄唇一勾,似一朵誘人上癮的罌粟:“妹妹和嫿兒她們來了吧?我原是打算處理完公務再與他們一塊兒吃晚飯的。看見你,我突然沒有處理公務的心思的。”
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快要把她的魂兒都給吸走了。
燕王妃心神一晃,燕王已扶著她起身,牽了她柔軟的手,闊步出了房間。
一物降一物,燕王妃是所有姬妾的剋星,燕王便是她的剋星。不論她用多麼惡劣的手段打壓妾室,燕王知道後都從不對她發火。可只要燕王在場,她就沒一次能夠得逞。
但這次,燕王妃清醒得比較快,一出門,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哆嗦,便從燕王的柔情攻勢裡解脫出來了。
燕王妃推開燕王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妾身的帕子掉屋裡了,妾身去找找。”
語畢,也不等燕王開口,便麻利地轉身進了屋子。
從衣櫃到箱子,從門板到簾子,甚至連淨房都裡裡外外翻了一遍,但一無所獲。
燕王妃眨了眨眼,難道真是她多心了?
待到二人一走,衣櫃一響,一道暗門梭開,顏嫿從狹窄的空間裡出來。這原本是一個置放兵器的小格子,狹窄冰涼,顏嫿呆在裡頭,必須保持蜷縮的姿勢。大抵蜷縮得太久,有些勒到了,她只覺腹部悶悶發痛。
捂住肚子,走了幾步,痛感加劇,顏嫿一個不穩撲在了桌上。
下面一熱,似有什麼東西流出。
顏嫿用手摸了摸,指尖……一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