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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乾嘔,上午太子打死朝臣已夠令她糟心了,怎生轉頭又死了一個宮女?
趙嬤嬤奉上清茶:“囡囡,喝口水。”
囡囡是皇后的。乳。名,趙嬤嬤叫了幾十年,從未改過口。
皇后捏著帕子的手捶在胸口,驚魂未定道:“為什麼她會死在地窖?為什麼最近這麼多事兒?”
趙嬤嬤見皇后不喝,便把茶杯擱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語重心長道:“娘娘放寬心吧,太子的病會好起來的,聖上與太子的身體裡流著南越皇室的血脈,慕容錦一日是皇帝,他們的地位就一日不可動搖。”
真的……是這樣嗎?為何她覺得不安呢?
皇后揉了揉暈暈乎乎的腦袋,把手遞給趙嬤嬤,由趙嬤嬤扶著在藤椅上坐了下來。
“啟稟娘娘,定國候與侯夫人求見。”一名小宮女在門外稟報。
廖子承剛走,怎麼又來了?皇后眼神一閃,揮了揮手:“宣。”
寬敞明亮、典雅別緻的素蘭軒,皇后會見了廖子承與華珠。
二人朝主位上的皇后行了一禮,皇后意味難辨的眸光自廖子承臉上一掃而過,隨即溫聲笑道:“坐吧,天熱,嚐嚐御膳房的冰鎮酸梅汁。”
廖子承與華珠坐下,從宮女手中接過半透明的琉璃小碗,廖子承客氣道:“多謝皇后娘娘。”語畢,看了宮人們一眼。
皇后會意,打了個手勢。趙嬤嬤領著一眾宮女太監退出了素蘭軒。
廖子承開門見山道:“我驗過李美人、惠嬪、慄貴人、薄良娣、陳太妃的屍體,斷定她們乃窒息而亡,但她們生前沒有溺亡或有外力導致呼吸不暢的情況,由此,我推斷她們全都是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地方悶死的。而這個地方,與皇后娘娘的儲藏室非常吻合。”
皇后的身子動了動,揚起食指,表情非常意外:“你說本宮的儲藏室是兇案現場嗎?這不可能的。像這樣的儲藏室,宮裡有很多。”
廖子承一瞬不瞬地盯著皇后的臉,餘光掃過皇后的肩:“娘娘,你在說不可能時,右肩膀不自覺地動了動,這是一個撒謊的動作。還有,娘娘你剛剛的眼睛看向左邊,食指卻指向右邊。人在陳述事實的時候,眼神和手指的方向會完全一致。娘娘你為什麼要撒謊?”
皇后的臉色就是一變,語氣冷了下來:“廖子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責本宮撒謊!你知不知道本宮現在就能治了你的罪?”
“微臣知道。”廖子承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臉上透出一股孩童般的倔強與堅定,“微臣只想查明事實真相,哪怕對方是天子,微臣也照樣要進行這樣的詢問。娘娘您可以繼續否認,但微臣向您保證,不出一天,微臣就能查出五名宮妃死前都曾經與哪些人打過交道,屆時,怕是還得查到鳳棲宮來。”
皇后不是個怒形於色的人,若在以往,她的表情與動作不會有什麼破綻,畢竟入住中宮這麼多年,該練就的本領全都練就出來了。今兒是趕巧,先是太子出事被百官彈劾,再是失蹤三天的小宮女突然死在了儲藏室,她一顆心都是亂的。
她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胸腔彷彿皮球一般劇烈地膨脹了起來,膨脹到極限時,廖子承用指尖輕輕一刮,嘭!破了……
皇后身形一晃,靠在了椅背上,單手捂住眉眼,痛苦得接連喘氣:“我……是殺了那些宮妃!但那又如何?本宮是皇后,要殺誰殺不得?告訴你也無妨。”
這段話聽起來語無倫次,好幾句甚至沒有意義。但廖子承的眸光動了動,顯然,已經聽出了她極力想壓在心底的聲音。
華珠瞪大了眸子,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緩緩地眨了眨眼,面色不變:“為什麼殺她們?還在殺完之後滴上血淚偽裝成詛咒?這很迂迴,不是嗎?”
一連三個問題,兜頭兜臉朝皇后砸來。
皇后蒼白的臉色又變了變,闔上眸子道:“她們都是罪有應得之人,李美人與御前侍衛私通,懷的根本不是聖上的龍種;惠嬪倒賣宮中物品,慄貴人在宮裡傳播邪教,薄良娣為固寵給太子下助興的媚藥,陳太妃還是太后的父皇的妃子,終日辱罵太后與聖上。本宮相信以定國候的本事,一定能查出本宮所言不虛。”
華珠看了廖子承一眼,見對方點頭,便筆走飛龍,記下了皇后的供詞。
廖子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問道:“娘娘還沒回答微臣,為何要在殺了人之後給漢白玉觀音滴上血淚以偽裝成哼詛咒?”
“呵呵……”皇后拿開手,似笑非笑的眸光掠過華珠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