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瀉下的光,寒冰美玉淬鍊的髓,才彷彿堪堪打造出這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風骨。
華珠想,這一定是一個被歲月遺忘的人,連薄薄的唇角都沒有細紋。
美之一字,於他而言,竟似一種褻瀆。
他的豔色,已非言辭所能形容,只覺哪日若走到天際盡頭,回眸遙望,於滾滾紅塵中看到的、想看到的、能看到的,一定會、也只會是……他的臉。
“餘楨,你來做什麼?”太后拿出帕子,擦了滿臉血汙,渾身的戾氣在他看見時瞬間化作了繞指柔。
“幀兒……”餘老太君張大了嘴。
“二弟……”餘侯爺瞠目結舌。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餘楨全都聽到了,汪公公所謂的稟報,不過是他下定決心要跨入門內而已。
他緩緩走入大殿中央,像漫步在雲端之上,周身隱約縈繞著穹頂的光。
他看了一眼生他養他卻不知如何保護他的母親,又看了一眼疼他護他卻狠心算計他妻子的兄弟,溫柔一笑,整個天空都彷彿多了顏色:“原來,我才是最傻的一個,妻子被我情人和我大哥聯手算計,又被皇帝‘好心搭救’,而我,被矇在鼓裡那麼多年。難怪她吵著跟我和離,原來不是嫌棄她自己,而是嫌棄我。是啊,嫌棄我是應該的,連只跟她有一次魚水之歡的皇帝,都悄悄地報復著傷害過她的人,可我……與她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卻連什麼都沒做,還給罪魁禍首做了二十年的男寵!”
太后的眼底掠過了一絲冷光。
皇帝單手捂住眉眼,無顏以對。
餘老太君、餘侯爺愧疚得面色發紫。
餘楨看向廖子承,苦澀一笑,眼底水光閃耀:“曾經我很希望我是你父親……現在看來,我一定不是。我這麼骯髒懦弱的人,怎麼有資格做你的父親呢?”
語畢,他破涕為笑。
廖子承濃眉微微一蹙,他又看向了廖子承身旁的華珠,目光落在她髮髻中的蘭花簪上,閃動起回憶的神采,“這是我親手做的,煙兒很喜歡,說這輩子都捨不得摘下……”
臉上有淚水滾落,可依舊笑得溫柔,“能再借我看看嗎?”
華珠眨了眨眼,拔下蘭花簪,雙手呈給了他。
他輕輕地放在掌心,如玉指尖細繪著它的紋理,像愛撫著最摯愛的情人。
太后眸色一厲:“餘楨!”
他抬眸,望向太后,露出了一抹令顛倒眾生的笑靨。如暗夜中看見流星,也如雪峰頂旭日升起,眾人的眸子裡全都不自覺地浮現了濃濃的驚豔。
就在所有人沉醉在他迷人的風姿中時,他倏然握緊蘭花簪,朝自己的臉頰狠狠地劃了下去……
“餘楨——”
“幀兒——”
“二弟——”
“餘……”華珠也跟著大叫,未叫完,被廖子承扳過身子,扣住後腦勺,按進了懷裡,“別看。”
那張帶給餘家二十年破天富貴的臉,一羅息的功夫,毀成了一旦。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又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對自己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所有人都驚到了,皇帝與皇后怔在原地,餘侯爺將蘭花簪搶在了手心,餘老太君將痛得發抖的兒子抱入了懷裡。
“幀兒……幀兒啊,你為什麼這麼傻?”餘老太君看著一臉斑駁的兒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二弟!你……你真是太沖動了!”餘侯爺氣得鼻子冒煙,心疼嗎?自然是心疼的,可更多的是覺著餘家要毀在餘楨手裡了。
太后呢?她又是什麼表情?
餘楨是她的夢幻,這夢幻中,有愛的渴求,也有性的需求,二十年下來,逐漸演變成一種無法割捨的情結。然而現在,餘楨當著她的面,不,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的夢幻擊成了碎片。
所以此時此刻,她的表情豐富極了,憤怒、哀傷、羞惱、狂躁……交織成一張彌天大網,朝著餘家人頭頂灑了過去:“餘楨我警告過你什麼,你活,餘家活;你死,餘家死!你敢毀了本宮最在意的東西,本宮也要叫餘家名存實亡!”
餘楨疼得嘴角發烏,那張勾人心魄的臉已經毀得不堪入目,他卻釋然地笑了:“我受夠這種日子了,餘家曾因我而興,現在又因我而亡。很……公平!從今往後,你們……餘家……還想要什麼……都……都自己去掙吧!跟我……沒有關係了……”
餘老太君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臉,心如刀割:“幀兒……幀兒……我的幀兒啊……”
華珠被廖子承緊緊抱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