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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掀倒了屏風,冷沉的目光如玄鐵一般掃過眾人頭頂,在已經哭暈的長樂公主臉上頓了頓,最後,射向了皇帝:“本宮沒病,何須去行宮?你,還做不得本宮的主。御林軍何在?”
叫了一遍,無人應答。
“御林軍何在?”太后加重了語氣!
皇帝淡淡說道:“母后無需再叫了,你叫多少遍御林軍都不會來了。”
太后眸光一涼,滿是血汙的臉在燭火的照射下分外猙獰,餘老太君跟餘侯爺深深地低下頭去,廖子承把太后都給揍了,聖上竟還護著他,而且為了護他不惜反抗掌舵了北齊數十年的太后,這簡直……太令人驚訝了。
太后冷冷地問:“你把他們怎麼了?”
看著生母臉上永遠一成不變的冷峻,皇帝甚至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兒臣沒把他們怎麼樣,只是城東有暴亂,兒臣派他們前去鎮壓了。”
太后笑了,鮮血順著嘴角流入口中,她呸的一聲吐出來:“好好好,你竟一早就設下陷阱,等我往裡跳!這就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好兒子!真是太孝順,太給我長臉了!但今天,我就是不去!你有本事在這兒殺了我!看這天下,還是不是你的天下!”
華珠眉心一跳,太后用激將法了,眼下時局非比尋常,赫連笙打死朝廷命官,被文武百官聯名彈劾,這個節骨眼兒上,若再爆出聖上殘殺太后的風聲,百姓的輿論便要朝著燕王那一脈一邊倒了。聖上不能來硬的,可如果不來硬的,這個老女人死賴著不走,也不是個辦法呀。只要一想到她連廖子承都覬覦過,華珠就恨不得衝上去給她一耳光。
皇帝沉默,目光冷凝。
太后嘲諷一笑,看了廖子承一眼,又對皇帝說道:“皇帝,你想清楚了,他不過是染如煙跟廖彥清生的野種,值得你跟母后反目成仇嗎?沒有母后的支援,你這皇位,很難坐得穩啊。”
皇帝埋在寬袖中的拳頭握了握,面不改色道:“他是誰的孩子兒臣心中有數,這皇位坐不坐得穩兒臣心中也有數。”
太后眉頭一皺,冷聲道:“把生身母親趕出皇后,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我朝以孝治天下,你竟違背道德綱常,不怕被千夫所指?”
“兒臣怕!”皇帝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眸中漸漸有水光溢了出來,“所以兒臣才忍了這麼多年,明明心裡憤怒得如同火燒,卻不敢與母后公然撕破臉,兒臣甚至……連質問母后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偷偷摸摸地殺掉幾個罪妃,藉助血淚的名義提醒母后曾經犯下了什麼樣的罪孽!”
講著講著,情緒再度激動了起來,淚水也掉了下來,他顫抖著身子和聲音,雙目如炬:“害她……害她一次不夠,你又來第二次!你宣她進宮,表面上是安撫她,實際你讓她看到你跟她丈夫……你……你真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現在……”
他隱忍了二十年的怒火,爆發起來,比廖子承的更恐怖,紅著眼,掉著淚,面目猙獰,“現在……現在你又要來殺朕的兒子!你做夢!朕今天就算死在這裡,也決不讓你得逞!”
語畢,皇帝行至一名銀衣暗衛身邊,奪了他手裡的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是,我不能弒母,但你也不能弒君!有膽子試試看,我死了,你還有沒有活路?”
“聖上——”皇后嚇得臉色大變!怪道人都說,經常發火的人並不可怕,從不發火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才最是可怕!
太后氣得肝膽巨震,指著自己兒子,怒不可遏道:“瘋了!你瘋了!赫連奕你瘋了!你簡直是個瘋子!”
皇帝似是而非地一笑,整張臉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那麼母后,你要跟兒臣一起瘋嗎?”
“你……你……”太后的腦袋一陣眩暈,連呼吸都不暢了,歪在椅背上,用目光狠狠地凌遲著他,“本……本宮……本宮……沒……沒病……憑什麼……去行宮……養病?”
“餘二老爺求見——”門外,突然傳來汪公公的高聲稟報。
餘二老爺,餘楨,染如煙的戀人和愛人,終於要出現了嗎?他來,又是想幹什麼的?
帶著濃濃的疑惑,華珠望向了門口。
只見夜幕深處,一道白月光斜斜打來,照在盛放了紫羅蘭的地板之上。忽然,月光一動,一片素白衣角如一縷輕煙,在空氣裡柔浮了起來。
整個畫面,好似突然間便有了一種隔著輕煙,嫋嫋升騰,不盡真實的感覺。
華珠揉了揉心口。
靜了。
連風聲都止住了。
九天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