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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畢竟他們遠離朝廷中樞,張安世卻就在皇帝面前,若是將來,還有什麼分封和封賞,張安世卻將好處都給自己的親外甥,大家要吃虧的。
當然,大家心裡有成見,不過一般的藩王,倒未必肯說出來,誰都曉得,將來張安世至少還在執掌中樞二十年呢。
漢王魯莽,心直口快,何況他現在和張安世關係不錯,此時便吐露了出來。
張安世自然開始大叫委屈,說自己好心當了驢肝肺,朱高煦和朱高燧便只好道:“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事,人嘛,誰沒一點私念呢?換做是我,我也一樣,好了,你別放心上。”
張安世倒也心裡清楚得很,冷笑道:“等著瞧吧,一定是朱瞻埈那個小子造謠生事,別人治不了,還治不了他?
他張安世是誰呀,他不惹事就不錯了,居然還有人敢一次次地給他找事?
朱高煦和朱高燧面面相覷。
朱高煦道:“到時鬧出事來,別說是我說的。”
朱高燧則立即道:“幸好我方才什麼都沒說,你可要記清楚,這是二哥說的。”
越來越多的藩王進京,幾乎每一個藩王,所帶來的隨扈和護衛多則數百,少則也有七八十,因而,這京城裡頭,倒是越發的喧鬧起來。
張安世剛聽了漢王和趙王的話,一開始並沒有多氣,說他張安世壞話的人還少了?
可後來想想當初那事,自己實在冤,漸漸也氣得牙癢癢起來,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索性這幾日,也沒去見其他的藩王了,在家稱了病。
直到大壽這一日,這病卻不能不好了。
張安世穿了蟒服,隨即便入宮。
白日是冗長的儀典,到了傍晚時,才稍稍鬆快一些,所有疲憊的親王以及公侯們,被安排在了新建的承親殿。
朱棣升座,隨即便有宦官奉上了蔬果和水酒。
宦官們開始唱著禮單。
顯然,朱棣對於壽禮還是很上心的。
“周王進獻香料三百斤,象牙五十副“吳王”
朱棣滿面紅光,偶爾也會露出幾分不愉快之色,而後眼睛瞪了一眼座中的某人。
而那人,不免要露出慚愧之色。
都說就藩海外,可藩國和藩國經過這十數年的發展,其實已有了區別,有的富庶,有的則是不毛之地,有的已擴地數百里,還有一些,則勉強只能控制方圓百里的範圍。
大家的能力畢竟有限,只是此時,不免面紅耳赤。
“鄭王殿下,進獻倭刀一百副,精甲一百副,玉璧三十”
有人唸到了鄭王朱瞻埈的名字。
朱棣聽到是自己的孫兒進貢,倒也留了心。
這些壽禮,其實並不值錢,不過朱棣依舊還是笑了起來,表示滿意。
畢竟,就藩才一年的功夫,能站穩腳跟就不錯了,自己這個皇爺爺,不偷偷補貼一些,就算不錯了。現在人家還能上趕著來送禮,已是難得。
唸完了鄭王朱瞻埈的禮單,朱棣不免得有所表示,眉開眼笑地道:“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顯然是對這個孫兒的認可了。
而朱瞻埈年級輕,自然是在叔伯們的後頭坐著,此時聽到皇爺爺的讚許,也不禁眉開眼笑起來。
眾王紛紛朝這朱瞻埈看去,見這小輩倒也一派器宇軒昂,各自微笑。
氣氛開始變得愉悅起來。
“越王殿下越王殿下”
就在這時候,突然之間,宦官一下子好像卡住了。
拿著新的禮單,卻有些念不下去,若是近著一些的人仔細點看,還能看到他拿著禮單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
這一下子,卻將一旁的亦失哈給嚇壞了。
這專門唱禮的宦官,是精挑細選的,絕不能掉鏈子的啊,如此一來,皇家威儀何在?
就在朱棣皺眉的時候。
那宦官才期期艾艾地繼續道:“越王殿下,進獻銀一百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兩
此言一出,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臉色猛然一變,都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一百八十八萬多兩銀子,可能對於現在的皇帝而言,雖是一筆大錢,卻也不至於震驚。
可對於一個藩王而言,這絕對屬於身家性命了,絕大多數藩國,一年到頭,只怕也沒有這個收入。
更何況即便是勉強有的,這上上下下的王府裡這麼多官吏和軍隊要養活,哪裡還能擠出一年的歲入來送一個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