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隆重。
他那時在做什麼呢?
他陪在李沅真身邊,為她做不了太多,只在李憶臨終時,為他屬纊①。
李沅真表現得很平靜,在宜春殿陪了薛遠楣整晚,第二日還能譴鴻臚寺與京兆尹共攝喪事。
直到弔喪畢,她才卸下那股吊著她的力氣。
那夜,他牽著她的手,走在穎王府映日池邊的小道上,時已至夏,她的指尖卻冰涼,池中芙蕖漾著淥波,映在李沅真眼裡,盡是灰白。
他伸手抱住她,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起初,李沅真只是任他抱著,三五個呼吸後,李沅真才摟上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上,硌得他生疼。
她瘦了一圈。
李沅真的身軀細細密密地顫抖,雙手緊攥著他的外衫,喉頭嗚咽,他能感覺到她在竭力剋制。
他知道,她在哭,那個成日裡恣意瀟灑的李沅真,也不是總能無憂無慮。
他的肩後很快就被洇溼,他收緊手臂,在她耳邊喁喁:“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永遠是多遠,他不知道,反正他食言了。
不久後,李沅真就開始奔走於官場朝堂,向陛下進言想要做皇太女。他不知陛下當時存了何等心思,直接應允了她,甚至想即刻著人起草下詔。
但這天下非是皇帝一人之天下,群臣不滿,罷朝作挾,哪怕是皇帝也要妥協。
他的阿爺是此案的功臣,也是罪臣。功在阻撓公主惑亂朝綱,罪在自恃位重功高,藐視君威。
在他看來,他阿爺是算不得功臣的,阿爺有時太過抱殘守缺固步自封。但於今再說這些,已毫無用處。
他的心一縮。
因分心而失焦的雙目忽得清明,入眼卻是李沅真與不知何時冒出的封悅洲在潏水邊牽馬閒逛的畫面。兩人一馬,漫步河畔,溫馨繾綣。
他即刻轉過臉去,自唾道:崔英光你真是活該!你怎有資格憐憫公主!
倏爾,他又將頭轉回去,將手中的柳管棄在一邊,深迷著眼,恨不得能一目千里。
“他在往這兒瞧。”封悅洲的聲音含笑,有意靠李沅真更近。
李沅真不用回頭望都知崔瑒此刻會是何種表情,她胸腔微振,看著如翠練般的潏水,緩緩道:“他一直都瞧著這邊。”
封悅洲挑眉,“可他好像才看到我。”
“你無需過分在意他。”李沅真雖如此說,卻藉著雀頭向前走的勁,拉開了與封悅洲的距離,“你叔父近日可還好?”
封悅洲叉手彎腰,“謝公主掛念,日前接到叔父家書一封,信中言叔父近日身體已愈。”
今時北狄虎視眈眈,其餘邊地也在伺機蠢蠢欲動,封舒作為安西副大都護,鎮守安西大域,容不得出半點岔子,李沅真沉聲道:“封將軍雄略英武,是大戚不可多得的良將,當是要養好身子,為大戚百姓再戰數十年。”
“如此盎然美景在前,公主還是多賞些風景,少做些操勞事,大戚國力如此之強,不過是與夷狄交戰,公主有何可懼?”
李沅真只是笑一笑,未作反駁。
長居京都,是會叫人不知戰亂離苦。
她其實,也有些不記得是何種滋味了,安樂總使人耽於其中,變得麻木。
“公主往日與臣慣是親近,臣還以為與公主是對相談甚暢的知己,怎得這崔十五郎一回長安,公主與臣倒顯得生分了。”封悅洲對滏陽公主的這段舊情有興趣得緊,繞來繞去又把話題繞回了崔瑒身上。
李沅真訾笑,眼神裡溢滿不耐,“封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