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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風俗,今查廣東出版的木版舊曆本,卻查不到小腳姑娘(又稱小腳娘娘——編注)生日的記載。但因此引起我一個回憶,從前上海,逢到女孩五歲,開始在暑期後擇日纏足,要選“小腳姑娘生日”那一天,到城隍廟去燒香叩頭。小腳娘娘生日是何月何日已記不得,但知上海城隍老爺秦裕伯的太太,也是纏足的。這位小腳娘娘是否即是娘,現在無從下斷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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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所載纏足史事(2)
公元十一世紀,宋代關於纏足的史事,記載就更多。我現在單把蘇軾(子瞻)的《詠足》詞引用出來,詞雲:
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可以看出那時纏足的女性要一雙天賦的足踝,施以慘酷裹刑,要纏到如玉筍一般的細小,放在手掌上觀摩玩弄,才覺得“纖妙”。秦觀(少遊)有句雲“腳上鞋兒四寸羅”,可證宣和以後,纏足成為風氣,宋代亡國不久矣。
寫到這裡,還查出許多專談纏足的著作,先將名目列後。
唐·李義山著《李義山雜稿》一書,對纏足有數千字的記載。
元代的專門著作,我一時查不出,但確知元代纏足之風,更甚於宋。
明代的《黃允文雜俎》,對纏足有歌詞及實物,以宮鞋為酒杯,作為宴客之用。
清·方絢著《香蓮品藻》,內容皆為品評女性小腳的詩文。
清·李漁(笠翁)著《笠翁偶集》,纏足的資料極豐。
清·袁枚(子才)著《纏足談》,又是一部暢談纏足美感的專門著作。
清·作者不詳,著《蕉園夢談》,內有“纏足”一節。
清·謝肇著《文海披鈔》,內有纏足一文。
清·景倩(沈德符)著《敝帚齋餘談》,內容又大談纏足。
清·秀水徐震(秋濤)著《美人譜》,都是談小腳女性的文字。
民國姚靈犀著《採菲錄》、《採菲新編》、《採菲精華錄》三書,都是談纏足的專書,字數達四十餘萬言。
我說出這許多書籍,足見清代纏足的風氣最盛。而對女性生理上的摧殘,施以酷刑,成為生理畸形的惡風,正是民族史上的大汙點。
日本對中國的文化和生活習慣,在漢代傳入之後,全國奉行,漢醫和漢藥僅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事項,一切都全盤接受,唐代時特派大批僧人和學者來華留學,回國之後,政治、經濟、建築、教育、詩文、家庭起居,一切的一切,唯“唐”是從。甚至婦人的容顏、衣飾、香囊、敷粉、畫眉、髮髻、花道(由於佛前插花方式而起)、茶道(陸羽《茶經》等)都效仿唐代。所以我們中國人到日本觀光,考究日本的一事一物,都與唐代的畫冊相同。至於日本男女穿的“木屐”,也是中國傳入,在莊子書中稱為“木履”,有古圖為證。右圖是從日本人池本義男所著《纏足稿》中影印而得,上邊“木”二字,即出於池本的手筆。池本原書,指出唐代以後中國盛行纏足,是中國男性侮辱女性的暴虐行為,百數十萬字讚美纏足的詩詞歌賦稿都是男性的“虐待狂”,女性世世代代飽受了無窮的痛苦。日本人雖對女人有“玩樂狂”,但是對纏足的風氣,卻沒有接受仿行。
世界各國人心目中,中國婦女纏足是舉世獨一無二的怪現象,所以他們一旦來華觀光,必然要用攝影機拍攝當時男人的辮子和女人的小腳,回國後,就把這些圖片刊入書報,侮辱中國人,莫此為甚。我有一幅彩色油畫,就是在義大利博物館攝到的。
名士狂言又長又臭(1)
纏足之風,並不是創始於無知的愚夫愚婦,我認為一班精通文墨的知名之士,要負極大的責任。先舉一個盡人皆知的名士袁子才來說,他在乾隆年間初試博學鴻儒,後得進士,當過溧陽和江寧縣的縣知事,四十歲即告老還鄉,建了一個花園住宅在江寧(即南京)小倉山,名為隨園,自稱“隨園老人”。他的詩自成一家,好賓客,嗜聲色,收女弟子若干;著有《小倉山房集》。他在自己的文章內說:“隨園所在,即是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故址。”
我從前很喜歡看《紅樓夢》,誤信袁子才的誇大之詞,曾經親到南京,呆頭呆腦地去尋小倉山。這個地方偏僻荒蕪,所謂小倉山,徒有其名,略有高丘而沒有山,三五里內全是耕田。我問過當地父老,他們說:“小倉山即是此地,我們世居此間三代或五代,從沒有聽到過附近一帶有什麼大花園、大住宅。”(按: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