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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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而是指:只要某種主體(或主觀)存在,慾望、矛盾、苦樂之類就是無法寂滅的。(而他又希望這類寂滅,真是世上沒有不犯錯誤的人!)這下我就正像您所判斷的那樣“越走越逼近絕境”了,生生相繼,連突圍出去也是妄想。於是我相信神話是永遠要存在的,甚至迷信也是永遠要存在的。我近日寫了一篇散文,其中有這麼兩段話:“有神無神並不值得爭論,但在命運的混沌之點,人自然會忽略著科學,向虛暝之中寄託一份虔敬的祈盼。正如迄今人類最美好的想往也都沒有實際的驗證,但那想往並不因此消滅。”“我仍舊有時候默唸著‘上帝保佑’而陷入茫然。但是有一天我認識了神,他有一個更為具體的名字:精神。在科學的迷茫之處,在命運的混沌之點,人唯有乞靈於自己的精神。不管我們信仰什麼,都是我們自己的精神的描述和引導。”我想,因為智力的有限性和世界的無限性這樣一個大背景的無以逃遁,無論科學還是哲學每時每刻都處在極限和迷途之中,因而每時每刻它們都在進入神話,借一種不需實證的信念繼續往前走。這不需實證也無從實證的信念難道不是一種迷信嗎?但這是很好的迷信,必要的迷信,它不是出自科學論證的鼓舞,而是出於生存慾望的逼迫。這就是常說的信心吧。在前途似錦的路上有科學就夠了,有一個清晰而且美妙的前景在召喚誰都會興高采烈地往前走,那算得上幸運算不得信心,那倒真是憑了最初級的慾望。信心從來就是迷途上的迷信,信心從來就意味著在絕境中“蠻橫無理”地往前走,因而就得找一個非現實的圖景來專門保護著自己的精神。信佛的人常說“我佛慈悲”,大半都是在祈望一項很具體的救濟,大半都只注意了“慈”而沒有注意“悲”,其實這個“悲”字很要緊,它充分說明了佛在愛莫能助時的情緒,倘真能“有求必應”又何悲之有?人類在絕境或迷途上,愛而悲,悲而愛,互相牽著手在眼見無路的地方為了活而舍死地朝前走,這便是佛及一切神靈的誕生,這便是宗教精神的引出,也便是藝術之根吧。(所以藝術總是講美,不總是講理。所以宗教一旦失去這慈悲精神,而熱衷於一個人或一部分人的物界利益時,就有墮落成一種壞迷信的危險。)這個悲字同時說明了,修煉得已經如此高超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