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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很快,警車開進了寫有“陵園”字樣的牌坊大門。
此時是炎熱的夏天,但是進了解剖室,後背卻襲來一陣陣的涼氣。那時候其實沒有哪個地方有標準化的解剖室,頂多有些地方有一間小房,房子中央用磚頭砌一張解剖臺,窗戶上加裝一個排氣扇。這就算條件不錯的了。冬天的時候,在房子裡解剖,不用忍受寒風,到還是不錯的。但是夏天的時候,屍體容易腐敗,腐敗氣體不能散發,這裡就成了毒氣房。所以,那時候的解剖室是有季節性的。
解剖室的解剖床上放著一個白花花的屍袋。在背陽的解剖室中顯得陰森可怕。
“拖出去吧,這裡空氣不好。”聖兵哥邊說邊拖來一張移動屍床。兩名法醫戴上了手套,輕鬆一拎,將屍體抬上了移動屍床。我很是感慨,人真沒意思,沒了氣息,也就成了物件。
他們把屍體往火化室後面的走廊推去,我想,那就是他們的“露天解剖室”了。其實露天解剖是很不好的,但是條件所限,十多年後的今天,還是有很多地方的法醫是露天解剖的。
我木木的跟在後面,心裡卻急的不得了。到底是哪個饒博?
到了地方,聖兵哥開始緩緩的拉開屍袋。屍袋裡慢慢的露出一張蒼白僵硬的臉。
雖然七八年沒有見過面了,但是死者眉宇之間彷彿還是能夠辨認出那種熟悉。是的,他就是我小學時候的同桌,饒博。
晴天霹靂一樣。這老天是什麼意思?究竟是想在我當上法醫之前徹底斷絕了我的法醫路,還是想歷練我的意志力讓我這今後的法醫路走的更好呢?第一次看屍體解剖,就看我的小學同桌。這,太殘忍了。
聖兵哥可能看出了我的異樣:“怎麼?受不了?屍體都受不了,可幹不了法醫啊。”
我依舊調整不了情緒:“不是,,,不是。。。饒博,是我的同學。”
“是嗎?這也太離奇了。要不,你先回去?”聖兵哥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巧,應該說是不湊巧的事情。
我怔了十秒,但還是下了決定:“我不走,我看。”我覺得,如果我能挺過這一關,那麼以後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做法醫,就要有強大的心理。”我爸早就和我說過。
聖兵哥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看看也好,鍛鍊一下自己。如果受不了就到車上去,沒事的。”
“我受得了。”這個時候,面子還是更重要一些。其實,因為兒時夥伴的暴斃,我受的打擊不小,全身都是麻木的。那種麻木至今難忘。
屍袋取下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來勢兇猛,我差點嘔出來。眼前的景象更是逼人走到崩潰的邊緣。那是我的同桌啊,我的玩伴,如今躺在我的面前,一個胳膊僵硬得半舉著。整個屍體筆直的躺著,眼睛微張,一點也不像書上說的,死人就像睡著了一樣。饒博身上白色的T恤已經完全血染,褲腰到襠部也都血染了。聖兵哥和澤勝法醫在仔細的檢查著死者的衣著,邊看邊說著什麼,一旁的小王哥在緊張的做著記錄。屍體翻動時,衣服的破口處還滋滋的往外冒著血。他們在說什麼,我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
頃刻間,饒博的衣服已經被完全脫光了,露出了他的紋身,紋身處已經被血液浸染的很模糊了,我微閉眼睛,不太忍心看下去。但是朦朧之中,看到了他的胸腹部有翻出來的脂肪和肌肉。看起來傷的不輕。
聖兵哥是主刀,站在屍體仰臥位的右手側,他拿著一根標尺,一處處的量著創口。模糊之中,我清楚的聽見了聖兵哥報出的數字。饒博身中七刀,胸部三刀,腹部四刀。七刀都是創口一鈍一銳,創口長3cm至4cm,所以致傷方式很清楚了,他是被刃寬4cm左右的單刃銳器刺擊。
“聖兵哥,這個,還需要解剖麼?死因應該很清楚了吧?”我看見聖兵哥開始準備解剖了,不忍心的說道。
“當然要解剖,不然你知道他傷在哪個臟器麼?哪一刀是致命的麼?”
“這個。。。有意義麼?”
“呵呵,有沒有意義,你一會會知道的。”
刀起皮開。聖兵哥麻利的一刀從頸下劃到恥骨聯合的上方。頓時露出了皮下組織。黃的紅的,十分扎眼。
”一字劃開胸腹部,這是我們國家法醫習慣的術式。頸部解剖一會再進行,先解剖胸腹部,這樣等於是放血,可以防止頸部解剖時劃破血管導致血液浸染肌肉組織,造成無法判斷是肌肉出血還是浸染,這樣就無法明確頸部有無遭受過外界暴力了。頸部是關鍵部位,要留心。“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