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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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
我驚了。
滿朝文武驚了。
一時間開懷暢飲的宮殿裡寂靜無聲,“噹啷……”不知是誰手中的酒杯落了地。
那醉意闌珊的背影,瞬間緊繃。
他沒有回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如果方才有三分醉意,只怕此刻也醒了。
與虎謀皮,也要看自己有沒有伏虎的本事,這猶如雪山神獸般的男子,又豈是她能說壓就壓的?她就不怕殺妻?
哼。
“皇上!”有人勉強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看看地上依舊跪著的宇文佩蘭,那到了嘴巴邊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只能微微搖了搖頭。
此刻若拒絕,他們期望的聯合同盟就將打了水漂,若是答應……
“澤蘭”將失去唯一驍勇的戰將,“白蔻”則如虎添翼,宇文佩蘭娶沈寒蒔,絕不是留在家裡供奉著的,而是要他在征戰中出力。
他們將期待的眼神望向了我,想要讓我說出既不答應嫁出沈寒蒔,又能聯合同盟的話。
我只是個閣主,不是你們的親媽,別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望我行嗎?
我輕輕笑了聲,在寂靜的大殿中分外清楚,這笑聲起的時候,沈寒蒔的背影更加僵硬。
笑中的深意,唯有他懂。
老天都將勝利的手伸向了我,若不抓住,豈不是對不起上蒼了?
所以,我只能讓他和大家失望了。
雙手扶上宇文佩蘭的胳膊,“深情”地將她扶了起來,“承蒙太女不棄,這是沈將軍莫大的榮寵,朕怎麼會不答應?”
這一次,驚愕的眼神中,有兩道特別鋒寒的,瞬間讓我體味到了目光戳死人的美好感覺。
不用看,那是轉身的沈寒蒔。
我現在非常懷疑,他不是想殺妻,而是想弒君了。
雖然,從某種角度說,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因我的話而短暫失神著,沒有人注意到我笑著望向沈寒蒔的唇,無聲地說著——你要輸了。
而古非臨,卻是在場所有“澤蘭”官員中,唯一面露喜色的。
國有相如此,真***悲哀。
宇文佩蘭喜形於色,看向沈寒蒔的目光裡又多了幾份大膽和肆無忌憚,垂涎**裸地寫在眼眶裡。
她身旁的夏木樨,刻板地坐著,沒有特別的開心,也沒有悲傷流露,從始至終就如同一個木頭的美人。
沒有感情,也就不會真正的在意,以色事他人,也就只能是他人手中的玩偶。
如此相似的面容,我再度想起了那個人,心間撕裂般的疼。
在被宇文佩蘭眼神看過數次後,沈寒蒔瞳孔收縮,再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抬腿邁步,走了。
丟下我,丟下百官,丟下那個垂涎他三尺的宇文佩蘭,轉身大步離去,一句寒暄都沒有。
那背影,彷彿還帶著凜冽的火焰。
就是凜冽的火焰,這極寒與炙熱,居然如此和諧體現在他的身上。
哎,他還是喝醉酒的時候可愛點。
一場酒宴,看上去是賓主盡歡,實際上各懷鬼胎,假笑掛在臉上久了,都有些僵硬。
帶著幾分酒意走在迴廊間,月光分外的明亮,那光暈柔美的要將人吸進去般,忍不住地讓人駐足流連。
寢殿的門半開,淡淡的“松陽香”味順著飄了出來,侵襲上我的身體。前幾次夜半開窗,都能嗅到淺淺的媚香,而這兩日,已經聞不到了。
青籬,是開始對我打消了懷疑嗎?
手指撫上臉,面對著鏡子靜靜發呆,三年間,說容顏改變很大,那未必;說容顏不改,也未必。
心境才是影響一切的,沒有了往日身上濃烈的殺氣,沒有了冰寒到無情無慾的心,只怕他也難以判斷吧。端木凰鳴的畫像,早在登基前各國就應該收到了,他縱然有疑心,也應該盡去了吧?
當手指觸碰到門板的時候,心口一悸,隱隱的刺痛一瞬間掩蓋胸口,像把利刃,在筋脈中鑽動挑撥著。
是那禁制的藥!
任何藥都會有副作用,越是藥效強烈的藥,帶來的反噬也越發的強烈,這就如同武功一樣,越是狠毒凌厲的招式,施者受到的反彈也越大。
從我服下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種藥對筋脈的損傷極大,初始沒有發作,還讓我有些慶幸,可惜還來不及得意,它的副作用就來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