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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了。
不遠處的照相機閃光燈亮起來,陳泊橋像沒看見一般向裴述點頭示意,又轉回身,俯身,向車裡的人伸出手。
一隻蒼白細瘦的手搭在陳泊橋手心,陳泊橋合手握住了。
章決被陳泊橋牽下車,他穿著半高領的黑色薄毛衣,頭髮剪短了一些,腹部微突,抬眼看了看裴述,微微頷首,裴述也努力地對章決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友善的微笑。
陳泊橋輕輕地攬著章決的腰,走近裴述。
裴述引他們去舞廳的一個圓座坐下,他要替母親招呼客人,沒久待,不過一直留意著那頭的動向。
似乎時常有人去向陳泊橋問好,章決靜靜地坐在陳泊橋身旁,他們坐了一會兒,樂隊換了一首慢華爾茲,陳泊橋向章決伸手,章決搭著他站起來。
全場的目光都看向他們,但陳泊橋和章決都並未在意,不疾不徐地在舞池邊緣跳了一支舞。
待舞曲奏畢,他們又走回座位,陳泊橋的助理突然進來,俯身和陳泊橋交談幾句,陳泊橋湊到章決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章決點了點頭,他才接過助理手裡的行動電話,向裴述走來。
“我出去接個電話,”陳泊橋對裴述道,“替我看著點。”
裴述的新伴挽著他的胳膊,好奇地看著陳泊橋,裴述答應下來,陳泊橋和助理走出舞廳,剛要帶著伴去章決那邊,母親和一個太太站在一塊兒,喜滋滋地叫他名字,叫他過去。
他只好讓新伴先站著幫他盯著,先去母親那兒。
原來那位太太是母親的發小,恰好認識一位適齡又與裴述家世登對的oga,母親便十分想撮合裴述和對方見一面。
裴述聽著都覺得頭大,隨便聊了幾句,找了個理由先溜了,但回過頭,卻找不到章決,也找不到自己的新伴兒了。
他剛想給新伴打個電話,忽而在遠處通往室外的落地窗簾邊看到了他的背影,便快步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語氣不佳道:“不是讓你看著麼?”
新伴神色有些慌張,細聲細氣道:“就在外面,有個人和他一起邊說邊出去的,我又不敢攔,只能跟過來了。”
裴述皺了皺眉,走出了門。
春夏之交的燥熱氣混著樹葉和草香迎面而來,舞廳外的燈光不算太亮,周邊有些小雕塑和高樹,還有幾條亮著落地燈的鵝卵石小道。
他一開始沒看見章決,正欲再走出去找找,卻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畢業後就沒再見過你,”那人說,“不過我見過陳先生一次,他送我弟弟回家。”
裴述又往前一步,恰好看見樹林間的小觀景臺上,與章決對話那人的側臉。
他愣了一下,繼而想起,那人是母親舊友的兒子,也是他們在羅什的一個beta同學,似乎還有個oga弟弟,曾和陳泊橋約過一次會。
裴述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有一陣子,陳泊橋和他弟弟約會的照片在媒體上登得鋪天蓋地,連一向不關心這些的母親都問了他好幾次,問陳泊橋和她朋友的兒子是否真的在戀愛。
感情是來示威的。
裴述一陣頭大,不清楚章決為什麼會跟他出來,剛想上前去打圓場把章決帶走,卻聽見章決說:“是麼。”章決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
“是啊,我還知道你和艾嘉熙的事。”那人壓低嗓子,對章決說。
“哦?”章決很隨意地應了一聲。
他的語氣讓裴述隱隱覺得熟悉。裴述看著樹影中那兩位,思索著什麼時候聽見過章決這麼說話,章決就稍動了動,靠近了那人少許。他比對方高小半個頭,背對著裴述,微微垂著臉,溫吞吞地反問:“我和艾嘉熙有什麼事?”
裴述倏然間想了起來,在上學時,章決大多數時間都是這麼說話的。也許是因為現在他和章決見面時,陳泊橋都在場,他就忘了原本的章決是什麼樣的了。
那人好似亂了陣腳,急促地笑了笑,說:“你別裝傻。”
“我不知道啊,”章決又靠近了那人一點,不冷不熱地說,“不如你告訴我。”
那人往後退了一小步,裴述猶豫了一秒,還是開口了:“章決。”
章決的背直了直,不過沒回頭。那人看向裴述,裴述沒理他,對章決說:“我在找你呢。”
那人嘟噥著對裴述解釋了幾句,說自己在和章決敘舊,見裴述和章決都沒回應他,便匆匆走了。
裴述走近了章決幾步,章決將手肘支在觀景臺的大理石羅馬柱旁,看山下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