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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用眼睛留住什麼,又像是用眉間遮不住的感情刻畫什麼,最後深深的一閉眼,千絲萬縷都沉澱在心頭。
等我回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分開,之後你再也逃不開我!我也發誓,待我羽翼豐滿,再也不會讓你在我面前受到一丁點傷害!
第五十二章
玫姑娘在他走後,卻是皺著眉頭深呼吸幾口氣,胸口的血液奔騰終於平息在能接受的範圍,那怪物是什麼血脈,竟是如斯兇悍。
這樣強勢的血脈,狠毒更甚的心性,被這樣的人愛上,難有個溫和的結果,哪裡會是幸事。
眉間的愁流不盡一句輕嘆:“你莫要怪我啊……”
夢魘的跟隨被他阻止,流樹就這麼失魂落魄的下了山,一步步踏得不知山巒碧水,今夕何夕。
他覺得眼前明明烈日當頭,卻好像透不過一絲光進來,所有的光亮都被那點頭的動作擇了出去,徒剩一片猙獰的黑,他被棄在裡面,被吞噬得就剩個殼子。
這分明不是憤怒的情緒,可以爆炸得理直氣壯,像被人戳中七寸,脆弱地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因為被踩到的是啞口無言的痛腳。其實他當時的憤怒不過掩飾,掩飾他切骨的心事,掩飾他那一瞬鋪天蓋地難以自制的……恐慌。
他隱隱約約知曉師兄對他是同袍之誼,撐死不過手足之情,可他不知道自己覬覦的是那袍下之人。他從沒如此痛恨他野獸的精準直覺。瞭解,才會害怕,只想在真相揭露之前篡改成他想要的結果。
幻想中勾畫得盡善盡美的天窗被戳破,尷尬的是窗外人手足無措,窗內人心頭從來無波。
他從來沒有那些不夠絕對的情緒,那點尬尷也是一種隱晦的恐慌罷,像壓彎駱駝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恐慌得瘋癲無狀,恐慌得聲嘶力竭,情緒提到極致不得不以憤怒的名目解釋每一寸面板的顫抖。
他停了步子,沒看一眼周圍,哪裡都無所謂了,那些凡人的無病呻吟,有一句他甚至認為是對他的一種諷刺,“此心安處是吾鄉”,他沒有心,何來鄉!沒有師兄的地方,連鄉的假象都維持不了,自欺不得。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師兄,不過是對玩具的好奇和佔有慾,後來也是出於對特別物件的喜歡,想要一直擁有。
他緊緊攥住情緒的這一點風吹草動,在冗長的蟄伏歲月裡尋個樂子,沒想到反而把自己逼得風聲鶴唳,成了最大的樂子。
如果這個倒黴蛋不是自己,他都想幸災樂禍地對這玩火*的蠢蛋冷笑上半天了。
他咧咧嘴,兩條斜飛高挑的眉毛卻不聽他的話擺出彎彎的形狀,笑不出來。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俊秀的臉頰,痛苦的姿態也不能分擔他胸口的酸硌,十幾歲的少年像個小孩子雙手交疊抱起了膝蓋。
除去樹中的三年沉睡,黑屋的又三年折磨,十幾歲的心智削削減減之後,他可不是個孩子。
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呢?我只喜歡你啊,喜歡得好像胸口都有顆心似的發疼了,你為什麼不能公平呢?
他還記得公平這個詞,是在他和師兄吃飯時學的,一碗水餃換一碟點心,不能只接受不付出,凡事得講究個公平,而今其言猶在耳,教授者卻不肯付給他一份公平。
他摸了把臉,濡溼的觸感讓他頓了動作,他覺得這是他唯一一點人性存在的證明了。
怔忡良久,是閥門鬆動後的一洩如注,他把頭埋進膝蓋,一瞬間像個討不到糖躲著哭泣的淘孩,可以呼天搶地得崩裂,有無窮力氣為心裡的不甘心叫囂:“為什麼不能公平呢?我只要一點點公平就好了,你這個狠心的騙子,自己做不到的卻苛責我這樣做,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我想做的就去做,我就是天道!日後凡我所欲,都不會再忍耐了,若是我以後傷天害理無惡不作,你就是同謀……”
是什麼時候再控制不住心頭餘孽,心裡邊角的小興趣扶正到中間的高臺上,誰都察覺不到的春風化雨般的侵佔。賈宅裡可以讓他咬緊牙關血氣倒湧也不想錯手傷害他,雪地裡輕而易舉讓他崩潰像世界末日,天生的習慣也被他壓制得差點把自己反噬成紅眼睛的低等魔物。
以後不必壓抑魔的天性,佔有慾強就把你牢牢鎖在我身上!有人覬覦就賜他魂飛煙滅!
冰冷笑笑,他這段時間善良的都快忘記他是個魔了!
睜開眼,目之所及是一片奇特的白色沼澤,他愣了下,這沼澤就像師兄一樣潔白而稀有。他鬼使神差地跳了進去,身子不受力氣地下墜,瞧,也像師兄一樣讓人沉迷,讓人沒了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