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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前,她要去看葉聖陶,恰巧上海社科院的包子衍、袁紹發來看她,就想一道去看葉老。7月3日下午去了北京醫院,陳明要我買了一盆梔子花。
葉聖陶指著包子衍問:這是誰?他瘦得很。丁玲說,他是上海社會科學院研究現代文學的,專門研究馮雪峰的,想來看看你,留點資料。小袁同志也在文學所,給你照個相。
葉聖陶問丁玲:你最近上哪裡去了?丁玲說,我上澳大利亞了,那裡空氣好,地方大,人少,還有錢!說著就哈哈笑起來。她在葉聖陶面前無拘無束,經常朗聲大笑。
丁玲告訴葉聖陶:過些時候我要下鄉了,去桑乾河,那裡的老朋友給留了間房子,讓我去。我躲躲人,到那裡去寫點東西。下去有一個好處,有的事情就不去想,腦子就簡單了, 現在在北京,最難的一件事情就是那個刊物,你當顧問的那個刊物,你也不“顧”呀!
葉聖陶問,出到第幾期了?丁玲說,第三期快出來了,晚了一點,拖了一點期。第四期看校樣了,第五期發稿了。葉聖陶問,發行多少?丁玲說,第一期八萬五,第二期八萬一。 葉聖陶辦過《小說月報》,十分在行地問:八萬五要虧本嗎?陳明說,八萬五不虧本,還能賺幾千塊錢,都給出版社、新華書店賺去了,我們賺不到錢。從明年起由郵局發行,我們自己也發一點,也得有點錢,沒有 錢就不自由。葉聖陶問,反映怎麼樣?陳明說,反映挺好,有年輕作者的作品。
丁玲換了個話題說,你的腦子很清楚,說話聲音也很清楚。葉老的秘書姚兀真說,他老說自己得癌了。丁玲又哈哈笑起來說,不會,你這個人不是得癌症的,癌細胞對這些人沒辦 法,你樂觀,通達!葉聖陶說,我都住了半年了。丁玲安慰他說,你住到這裡比家裡好,這裡是恆溫。
姚兀真說,他聽廣播,什麼都關心。前天胡喬木來了,坐了半個多小時,勸他出全集,他不願意出。丁玲說,湖南給我出了一部文集,不是全集,我沒拿來,你不能看了。
她告訴包子衍說,葉老同我們的關係,在現在的青年人和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了。包子衍問為什麼,丁玲說,我們把他當老師呀。包子衍說,現在我們也把你們這些老作家當老 師呀。丁玲說,但是沒有我們的關係這樣深厚,很多作家都是他從來稿中發現的,像巴金,像我,像楊剛,都是。他那個編輯,真的是編輯。那個時候的《小說月報》,就一個徐 調孚幫助他嘛,給他做下把手嘛,而且從來也沒有拉拉扯扯,結成一夥。他沒有整過人,沒有“打”過人,這個不容易!我們不少作家都有,在人家後頭扔石頭,吐口水,他沒有 。
告辭的時候,丁玲又跟葉聖陶開玩笑說:你現在是林黛玉,不來看吧,盼得慌,多來吧,又怕打攪你。我來的太少了,下次來,我給你講《中國》裡面的好文章!
2。 在醫院中(一)(1)
7月13日下午,丁玲住進協和醫院外賓病房304號。
幾天後,我參加完函授期末考試去醫院看她,回家後在日記裡寫道:“老太太臉色發黃,且有些浮腫,精神不好,脾氣煩躁。”
是啊,躲不了清靜,就只得繼續面對煩人的現實!
作協黨組書記唐達成找牛漢談話,說,我真不知道,你們內部亂成這個樣子!要停刊檢查,作協所有的刊物,沒有一個亂成你們這樣子的!丁玲聽了十分氣惱,一天,作協黨組成 員鮑昌來醫院看她,丁玲很生氣地說,讓《中國》停刊檢查,到底是哪一條?我們的實際困難你們一個都不解決,推過來推過去,怎麼會不亂!
丁玲感覺到自己每況愈下,擔心來日無多,著急把要寫的文章都寫完。除了《在嚴寒的日子裡》,她還想把1955年和1957年捱整的事情寫出來。她對我說:“有些事我得趕快說出 來,五五年、五七年的事情,如果我們不說,今後誰說呀,沒有人能講得清楚!”她要我把錄音機拿到病房裡,每天對著錄音機講一些往事,留待以後慢慢整理。
來看她的人很多。她怕寂寞,高興有人來,但話說多了又累。她的腳腫得很厲害,病情沒有好轉。西戰團時的好友羅蘭在北京中醫院住院,偷偷溜出來,約了夏革非來看丁玲,坐 在病床邊,她一直撫摩著丁玲浮腫的雙腳,出門下樓的時候,羅蘭哭了。
丁玲最喜歡談作家談作品。馮至來看她,他們談到李劼人,談到他的小說《死水微瀾》,丁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