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誰知道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發脾氣,他們幾個人都是屬於愛發脾氣,這幾位東北的同志我摸不清楚。丁玲說, 那時候他是有不滿意的東西,所以有的時候是站在蕭軍一面,有的時候是站在周揚一邊,在延安的時候基本上是這樣子的。劉白羽問,周揚沒看過你嗎?丁玲說,我們去看過他, 約了甘露,三個人一塊去的。我說找一個第三者去,將來我要寫回憶錄的時候證明沒有造謠,甘露也是他的老熟人嘛。陳明說,那時他住在北京醫院裡頭,他就是訴苦,說他在“ 文化大革命”中間怎麼樣捱整,訴他自己的苦。七九年四次文代會開會以前,他到家裡來過一次,送了我一個旁聽證,還給了我一個本子,是大會發的。丁玲不在家,周揚跟我說 了五分鐘話。
劉白羽說,周揚是腦軟化。腦軟化沒有辦法,一個人什麼也不知道,像傻子一樣。我住院跟粟裕住一個病房,粟裕就是這個病。醫生說他腦軟化,已經不行了。丁玲說,1957年把 我打成右派了,我走的時候,周揚跟我說過兩句話,第一句話:以後再也沒人叫你同志了,你有什麼想法?那是五七年,我當然無話對答。第二句:我看還是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 好。天曉得,你要是不得腦軟化,還是你笑到最後你笑得最好,我頂多只能翻身麼,我還有許多遺留的問題在那裡麼,你沒有啊。
劉白羽叮囑說,你明天出院,還得繼續休息。有一個地方的老作家到我家裡講,說現在的問題不是哪一個人能夠解決的。他這個話講到家了。
丁玲說,我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你說我什麼也不管?《中國》總還得有人,總要有人出來的。我現在就是想,你已經站在這裡了,你就退?
我並不是想進,也不是想打垮人家,我就是想,現在已經有一個《中國》了,總還想有些計劃,有些理想在《中國》上慢慢地部分地實現。《中國》如果我不參加的話,也得垮了 。
丁玲沒有說錯,她1986年3月去世,年底《中國》就被強行停刊。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3。 在木樨地最後的兩個月(1)
9月10日早晨,丁玲從醫院給陳明打電話說,畢增琪教授告訴她,空腹血糖和餐後兩小時血糖都比較穩定,尿素氮也在正常值範圍之內,可以出院。
丁玲一直想要出院,她實在害怕每天晚上一個人孤零零的寂寞。
9月12日上午,丁玲出院了,住了60天。我去結賬,餐費花了170多元,自費藥品花了130多元。
回到家裡,丁玲的身體依然不好,精神也不大好,但是她總喜歡到我的屋子裡來,一邊看我工作,一邊說許多事。那是她和我談話最多的一段時間。大概有些話她無人可說,我是 她唯一的訴說物件。這裡原文照錄我的幾則日記。
9月16日,星期一。
遇羅錦夫婦給《中國》找了兩處房子,陳明和曾克去看房。丁玲坐在我房間的長沙發上,和我聊天。她說,你感覺到沒有,這兩年我們越來越孤立,許多原來常來的朋友也不來了 ,他們害怕。昨天康濯來,我跟他說,你離上層人物近些,談點新聞好不好?他說,我怎麼離上層人物近,你才是大人物呢。以前他從不這樣說,現在他這樣說,肯定是有人跟他 說了什麼話。去年他要回到文講所來,我跟馮牧說了,這次他跟我說,作協領導找他談話說,你要回文講所我們沒意見,就怕舒群、羅烽有意見。我猜這中間省了兩個字,還有“ 丁玲”,他們一定是說舒群、羅烽、丁玲反對。這純粹是挑撥。舒群、羅烽的意見在作協算什麼?人家當然不會要康濯回來,人家安排了周揚的兒子嘛。×××也沒什麼心眼,去 年他跟中宣部說要調馬烽來作協,還說巴金可以當作協主席,如果巴金不當可以讓丁玲當,人家能不恨他嗎?中宣部找我談話,徵求對作協班子的意見,我就沒說要調換哪一個,我只是 說,只要他們認真檢討,原班人馬可以不動。現在他們傳說我病得不行了,要死了,可高興了。前天我給牛漢打電話說,我至少還可以寫五年文章,五年以後怎麼樣,不敢說。我 現在把什麼都看得很淡,連對周欣也是如此。(周欣是丁玲最疼愛的外孫)我說:您就是應該少管事,《中國》的事最好也少管。
老太太說,《中國》怎麼能和周欣比,周欣是個人的問題,《中國》關係到整個社會。現在好編輯很難找,當編輯不是光看稿子,要像我這樣,見縫插針,逢人就宣傳,就約稿, 可惜我老了。王中忱還是不錯的,牛漢也喜歡他,有勇有謀,還穩當。××就不行了,脾氣不好,說不好就和人家吵架,個性太強,什麼事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