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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勉強夠了,只有飯量大的金平國喊沒有吃飽,但已經做了冤大頭的小李堅決不肯再掏腰包了。
“你這次回去買了這麼多東西,其中一半都是平國幫你拿的,現在卻連多買一碗飯都不肯。”馬勝芳在一旁看不下去,道:“二呆,他不買飯你把他的東西摔了。”
受到挑唆的金平國果真要摔掉他揹著的小李的東西,李俊生只好又買了半斤米飯,小金就著菜滷將飯吃了精光。
下午風停了,氣溫也較上午升高了一些,他們去城外大沙河邊做了一次郊遊,直到黃昏才回到車站。這次是小魯出錢買了幾斤大餅作為晚飯。大家只吃了個半飢半飽,喝了些熱水,便在車站候車室內幾條破爛的長椅上捲曲躺下。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已有十幾個小時,都已困頓不堪,年輕人們顧不上寒冷和周圍散發著的農村小車站特有的臭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但到了下半夜,寒風又起,氣溫劇降。沒有玻璃的窗戶既擋不住風也御不了寒,熟睡中的年輕人儘管血管中流淌著熱情奔放的血液,可也抵擋不住凜冽刺骨的嚴寒,他們先後都被凍醒了,又飢又冷,再難入睡,只得爬將起來,又蹦又跳,藉以取暖。到三四點鐘,氣溫更低,在家嬌生慣養的李俊生首先支援不住,發起了高燒,也許是病痛,也許是觸景生情,他竟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小魯拿出隨身帶的感冒藥,小馬和夢才去車站值班室討了一杯開水,服侍小李吃了藥,不一會兒,他的燒竟然退了。這時已是天明,他們去站外小吃鋪吃了早飯,回來時遇到一輛不知那裡鑽出來的破車,哼哼唧唧正開進車站,一問剛好是他們去蕪湖的班車。上面已坐了十好幾個人,大約都是司機的熟人。車站停車場已經聚集了黑壓壓一群人,少說也有七八十個。小魯他們見情況不妙,當機立斷,留下小李和夢才在下面照看東西,其他三人互相配合,搶先擠上車,佔好座位。夢才和小李將行李從視窗遞進,行李上完,張李二人在夥伴的幫助下也爬進車窗。而一些無組織的“遊兵散勇”則沒有他們那麼幸運——車上已經滿的不能再滿,可仍有三四十人沒有上來。鬧騰了一個小時,那些沒有上來的人才在車站工作人員的勸導和叱罵聲中放棄了努力。負擔過重的破車終於在一片叫罵聲中上了路。
開頭不順,事事不順,這輛超期服役的老爺車在半道中至少拋了三四次錨。每次拋錨,開車的師傅都要破口大罵,而且隨著拋錨次數增加,罵聲越來越烈,罵的內容也越來越露骨,但萬罵不離其宗:就是他要和車的母親、祖母以及其他家庭女性成員發生肉體關係。司機正值中年,雷霆萬鈞,儘管大家心存恐懼:萬一這老爺汽車被罵腦了,來個徹底放癱怎麼辦?但卻無人敢上前規勸。好在這位司機雖然脾氣暴躁但修車手藝高超,老爺車在*了無數次娘和奶奶後,終於到達目的地。這時天色已經大黑,一車“罐裝沙丁魚”都長吁了口氣,個個帶著莫名的慶幸魚貫而下。五個年輕人在車站門口匆匆分了手,旅途的疲勞已經沖淡了他們到家的喜悅。
夢才哥哥的家——也曾是他的家,在長江路一帶,離長途車站有六里路,但現在公共汽車已經停了,他只好揹負二十餘斤的東西步行回去。馬路上空蕩蕩的,路燈昏暗,寒風凜冽,他又飢又冷,疲憊不堪,雙腿機械的邁著步子,一個小時後,他在馬路邊上一棟低矮的簡易平房前停了下來。他的家——不,現在只是他哥哥的家,就在這棟平房的最西頭。房子是大躍進時蓋的,外表已經顯得很破舊了。這還是爸爸在世時單位分的,雖然只有一間屋子帶一個廚房,但在那個年代卻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父親去世後,一些人曾打過這套房子的主意,幸虧大家可憐他們這沒有父母的兄弟倆,仗義執言,才沒有讓那些不良企圖得逞。
哥哥家的窗戶還亮著燈,他在這熟悉房子前停頓了一會,才開始敲門,門開了,是哥哥——他驚喜的抓住弟弟的雙臂,“啊,夢才!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你們同學,我一個月前就在馬路上看到了……”
夢才疲倦極了,只淡淡的應了一句:“大隊才放我們的假。”便把帶的東西交給了哥哥。
“你嫂子還沒睡,”哥哥對屋裡喊:“梅子,夢才回來了。”
哥哥的老婆叫李豔梅,此時,她正在床上看小說,見到夢才,她驚訝的站了起來。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模樣兒長的不算難看,只是她那發達的下鄂骨和濃黑的眉毛總讓人聯想起那“河東獅子吼”的名句。嫂子的剛勇外表與瘦弱沉默的哥哥形成非常鮮明的對照,她比哥哥小兩歲,是哥哥的師妹,不過,夢才與她以前並不是太熟悉。她正懷著七個月的身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