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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吃這顆葡萄呢,光好看有什麼用?漂亮的傻子終究是傻子,我一點都不嫉妒。”小李一臉鄙夷的說,“不過說夢才運氣好,這我同意,他下鄉這一年來幾乎沒幹過活,夏天生了場病以後,生產隊更不敢讓他乾重活了,都說他年齡小,可實際上他只比我小一歲,只是樣子長的小。”
“這一年你又幹什麼活了?竟還好意思說別人!” 小魯厭惡小李說話的尖酸刻薄,他用嘲弄的口吻問:“你現在比小組中任何人都輕鬆,我很想知道你這個廣播員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小馬笑嘻嘻的看著臉漲紅的小李說:“他何止輕鬆,簡直快活如神仙,聽說大隊廣播室已經成為大姑娘小嫂子最愛去的地方。”
“臭嘴,你少胡說!” 小李激憤的說:“我知道你們和夢才好,說他不行你們就不高興。”
看到小李被激怒的樣子,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小李跺腳道:“我不和你們說了。”說著衝出房間,在一片更大的笑聲中他憤然而去……
雙槍過後,小李給家裡連去了幾封信,泣訴他在農村中所受的種種苦楚,把幾百裡之外的父母心疼的直落眼淚。為了寶貝兒子,當司機的父親不惜血本連來了農村幾趟,給大隊實權派王書記和民兵營長都送了厚禮,恰好此時大隊女廣播員嫁到外村,小李便因“條件適合”填補了她的位置。小魯和小馬提到的便是這件事。小組其他人對這個幹活一貫投機取巧的同伴得到的好位置都不服氣,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誰叫他們沒有一個當司機的好爸爸呢。
三秋一過,地裡便沒有什麼太緊要的農活了,每天早上*點才下地,下午四五點鐘便收工了。在這種悠閒而懶散的氣氛中,不知不覺便到了來年。烏石的下放知青不打算再過“革命化春節”了,離年三十還有一個月,他們就開始盤算著回家過年,有的人已經開始採購準備帶回去的年貨,宿舍裡早早的就洋溢著一種歡快的過年氣氛。
夢才本來不準備回蕪湖過年的,但經不住這種氣氛的誘惑動搖了。他給哥哥去了一封信表達了想回去的意思,不久就收到回信。哥哥在回信中說,有一年多沒見面了,他也很想念他,希望能早點回去。隨信還寄來十元錢,要他買些土特產帶回去。城市的副食供應越來越緊張,什麼都要憑票供應,他的嫂子已有七八個月的身孕,憑票供應的那點東西根本滿足不了需求。夢才收到信後立即行動,花了三天的時間買齊了哥哥要的東西:兩隻母雞和三十隻雞蛋。他另外還買了些肉和魚,張老師又給了他一些野筍乾和當地人做的一種糯米粑——這種糯米粑是用當地產的香糯合著一種山野菜打製而成的,呈好看的淡綠色,蒸熟後吃進嘴裡有一種怪怪的香氣。為了買回家過年的東西,他花掉哥哥寄來的錢和自己大部分積蓄。烏石是全縣出了名的窮鄉僻壤,儘管他們所在的一隊好些,每日的工分值也只有五毛多錢,夢才被定為半勞力,*月份又生病沒有上班,一年下來連口糧錢都沒有掙到,更別說年底分紅了。他手上那點錢還是下放時知青辦發的補貼,此次回去,大概不會再剩下什麼,也許連買牙膏和肥皂都困難了,但他實在太想家了,至於節後的生活——管它呢。
兩個上海老知青在春節前兩個星期走的,而蕪湖知青又被民兵營長留了幾天。他說他們路途近,用不著那麼早回去。他們走的那天已是農曆十二月二十二了,那天天氣很冷,西北風不停的吹著,寒氣逼人,但這和年輕人渴望回到家鄉的激情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凌晨二點,這個每天最寒冷黑暗的時刻,他們便起床,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上了路。揹負著沉甸甸的年貨在崎嶇的山道上跋涉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到達了蘑菇嶺山腳下。在公路邊上等了一會,不見有順路便車,幾個人便沿著公路向縣城方向走去。約莫走了兩個小時,遇到一輛和他們同向的拖拉機,他們正走的又累又困,便不顧司機的反對,強行上去,又過了將近三個小時他們才到達縣城。這時已經快九點鐘了,當他們氣喘吁吁的趕到汽車站時,汽車站卻是空空如也,一打聽,去蕪湖的汽車已在半個小時前開走。幾個人懊惱不已,只好在縣城再等上一天。他們捨不得住旅店,預先買好第二天的車票後,接下來的時間只能在這個十來分鐘就能走個來回的小城裡四處閒蕩。到了中午,大家飢腸轆轆,魯國強提議讓小李請客,因為他爸爸是司機,油水最大,家裡時常託人帶好東西來,他都一個人偷偷躲著吃,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小魯的提議當然得到除小李以外所有同伴的全力支援,經過一陣唇槍舌戰,平時摳門的小李終於被擠出了三塊錢,請大家吃了一頓不算豐盛的午餐。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