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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慾求不滿?
一行人從醫院回到了光明路4號,楚恕之在審訊室外加持了天羅地網,黃紙符貼得跟經幡似的,這才鎖上門,開啟藥瓶蓋子,放出了裡面關著的怨魂。
趙雲瀾搬了把椅子給沈巍坐,自己雙手抱在胸前靠著牆站著,點了根菸,眼皮也不抬地懶洋洋地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之後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陳堂證供,想清楚了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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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腿的怨魂被三道靈符鎖在椅子上,陰沉沉地他起頭來,聲音沙啞地問:“陳堂證供?什麼堂?什麼供?”
“閻王殿,供你一生功德罪名,公正得很,少廢話,問你什麼你說什麼!”林靜被他追成了一隻大壁虎,心裡正氣不順——他這個人最精分的地方就在這裡,在外面就是個假裝忠厚老實的奸猾和尚,一進審訊室就化身咆哮林,好像不嚷嚷不能體現他的威武霸氣。
怨魂冷笑一聲。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楚恕之瞥了一眼郭長城,郭長城連忙坐直了,乾咳一聲,最後低頭瞟了一眼寫在手心裡寫得密密麻麻的“小抄”,像背書一樣開口說:“姓、姓名,年齡,死亡時間,死亡原因。”
怨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功地讓郭長城打了個冷戰。
楚恕之立刻抬手按在郭長城肩膀上,與此同時,那邊林靜用力一拍桌子,惡狠狠地說:“看什麼看,快說!”
“……王向陽,六十二,去年臘月二十九死亡,車禍。”
郭長城小心地看了楚恕之一眼,楚恕之對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問,郭長城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抄,引得楚恕之也忍不住也跟著瞄了一眼,只見此人的手心上密密麻麻地寫著:“2、哦,xxx(代入對方名字),你死亡原因既然是xxx(代入死亡原因),為什麼要向無辜的人下手呢?”
然後他就聽見郭長城磕磕巴巴地說:“哦,王向陽啊,你的死亡原因既然是臘月二十九……不,你的死亡原因是車禍,為什麼要向無辜的人下手呢?”
楚恕之實在不好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下笑出來,只好回頭對趙雲瀾說:“趙處,給我一根菸。”
藉此遮擋了一下他過於詭異的表情。
“無辜?”王向陽臉上露出一個十分扭曲的笑容,像個精神病一樣往前探了探身,“誰無辜?小崽子,你告訴我,誰無辜?他們無辜?你無辜?”
完了,怎麼還帶反問的?這句沒有準備。
郭長城立刻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恕之低下頭,林靜扭過臉,原本給他掠陣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逃避了。
沈巍卻突然插嘴問:“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車禍嗎?”
王向陽木然地轉向他,沉默。
沈巍又問:“和中了你怨咒的人有什麼關係?和你賣的橙子有什麼關係嗎?”
“我生前就是個賣橙子的,”王向陽良久才回答他,“住龍城郊區的農村,每天進水果到城裡,推著小推車在路邊賣,全家都靠這點生活來源過活,有個尿毒症的媳婦,她不能幹活,還有個兒子,快三十了,娶不上媳婦,因為是農村戶口,還我沒錢在城裡給他買房子。”
“既然你非要問,我可以說給你聽聽——我其實最喜歡春節前後那幾天,那時候一般賣菜打工做小買賣的都回老家了,城裡顯得蕭條很多,超市裡人又多,有時候人們就願意圖省事,停在路邊買我的東西,我也相應地比平時掙錢多,”王向陽在沈巍的目光下漸漸平靜了下來,可是嘴角始終掛著譏誚的笑容,“臘月二十九,多好的日子。”
郭長城終於找到了一句他手心上有的,於是見縫插針地問:“你是因為家庭原因才仇視社會的嗎?”
“仇視社會?”王向陽重複了一遍,搖搖頭,“我不仇視社會,害我的人我都看見了,就那些,弄死他們我就走,你們願意把我下油鍋就下油鍋,扔十八層地獄就扔十八層地獄,可是有一條,他們得跟我一起,我炸了油條,他們也得變成油條,我滾了釘床,他們也別想扎著手看著。”
他這話音平靜,可聽在人耳朵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怨毒。
這時,汪徵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盤水果,身後還跟著她的萬年跟屁蟲桑贊。
汪徵把果盤遞給趙雲瀾,又十分奇怪地看了沈巍一眼,不過她沒多嘴,只是囑咐楚恕之:“外面的符紙不用了以後都收走,別給保潔添麻煩。”
等兩隻後勤鬼走後,沈巍才繼續問:“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