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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如此,這麼熱的天,趙曉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質長褂子,遮住了胳膊腿,包的嚴嚴實實的,有點像殺豬的,但又有很大的區別。
趙曉忽然開口,“看夠了嗎?”
黃單動了動眉頭。
趙曉扭過脖子,面向著隔壁陽臺上的瘦高青年,“你為什麼要看我?”
黃單煞有其事的說,“不要誤會,我只是在聽說你有潔癖,對你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趙曉本就長了副不和善的相貌,此時冷著眉眼,看起來很兇,“好奇就去上網,看書,電影,紀錄片,多的是途經可以瞭解,盯著人看,不覺得很不禮貌?”
黃單不動聲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年輕女人說這麼多話。
趙曉關了幾面紗窗,冷冷警告道,“季時玉,以後不要再看我了。”
黃單說,“上次你在王志那兒說的,讓我把簡歷給你,這事你還記得嗎?”
趙曉轉身往客廳走,口氣更冷了些,還混雜著清晰的鄙夷,“你已經跟陸匪搭上了關係,工作的事找他就是。”
黃單也沒解釋什麼,趙曉這麼想正是他希望的,最好鄰居們都是一個想法,覺得他背地裡是個小人,勢利鬼,對陸匪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當孫子都行,只要別往其他地方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一點不到,陸匪出現在黃單的家門口,手裡提著行李箱,風塵僕僕。
黃單正坐在茶几前喝銀耳湯,他的門是開著的,沒聽見敲門聲,只聽見了腳步聲。
陸匪把行李箱丟玄關那裡,他人站在客廳,腳上的皮鞋沒換,面部沒有表情,用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沙發上的青年,那眼神很可怕,裡面噴著火焰,想把人按地上打死。
黃單看到男人面容憔悴,一副通宵過的樣子,他站起身,“你過來坐吧,我去淘米把飯煮上。”
陸匪開口,嗓音嘶啞,“我不吃。”
黃單說,“我吃。”
陸匪額角的青筋猝然一蹦,他想把人打死的衝動又出現了,比前一刻還要強烈。
黃單用盆裝淘米水,可以用來洗碗,省了洗滌精,對手也沒傷害,他把米倒進電飯鍋裡,將緊緊扒在裡面的一點點米全摳了放進去,“陸匪,你要不要洗個澡?”
客廳沒回應。
黃單蓋上電飯鍋的蓋子,插插頭,按到煮飯那一欄,他在廚房轉悠轉悠,思考有沒有什麼疏漏的環節。
做飯比畫圖要難太多了,真的很難。
黃單出來時,看到男人坐在他坐的位置,正對著那臺白色的電風扇,汗水打溼了髮梢。
電扇是從王志那兒買的,風力很一般,高溫的時候,都是熱風,開了對著身上吹,只能起到心理作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陸匪解著襯衫的扣子,汗溼的喉結上下滾動,“為什麼不按空調?”
黃單說,“沒錢。”
陸匪把手插||進潮溼的髮絲裡面,往後捋了捋,“一個空調能有多貴?”
黃單說,“幾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幾百。”
似乎從一開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誠,那種坦誠是能交心的地步,陸匪還是沒法適應,他沉默幾瞬,“畢業有段時間了,你就沒什麼打算?”
黃單說,“經濟不景氣。”
陸匪把腿一疊,“你投簡歷了嗎?”
黃單搖頭說,“沒投。”
陸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他低頭解袖釦,把袖子捲到手肘部位,將褶||皺撫平,“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等著公司的人事主動找你?”
黃單說,“我沒那麼想。”
陸匪的言辭犀利,“大學混了四年,混了個畢業證書跟學位證書,是不是覺得人生一下子就圓滿了?”
黃單蹙眉,“你別這麼說話,我不喜歡聽。”
陸匪把腿放下來,側過頭笑,“那你想聽什麼?想聽我說你還很年輕,人生才剛開始,慢慢來,先玩個兩三年再說,不著急?”
黃單站起來,他沒生氣,只是問,“你是不是很累?”
陸匪也站起來,“季時玉,從昨晚接了你的電話到現在,我一下沒閤眼,一滴水沒喝。”
這話聽起來,有那麼幾分委屈,當事人渾然不覺,唯一的聽眾聽出來了。
倆人四目相視,氣氛莫名其妙,關係也莫名其妙。
媽的,全都莫名其妙。
陸匪的太陽穴一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