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裴卿何敢以下犯上》最快更新 [aishu55.cc]
知道瞞不過他,李桑柔假笑一聲,試圖花言巧語,“好瀾音,自從得了你,我哪裡還有什麼別的公子啊?你別亂想,這些日子本宮——”
蘇晉瀾一面垂首幫她抻衣衫,一面冷哼著打斷了她,“是麼,我想大概就是前幾日在您這裡彈《莫回首》和《昭情》的那位吧?殿下生冷不忌,那般庸俗之琴音,也連著五日不斷?”
“那不是聊勝於無麼,瀾音病了,怎好攪擾?你何必和他們比,你我之間是有情意在的呀。”
好個“他們”,原來還不止一人。想到自己纏綿病榻之際,公主仍有興致夜夜笙歌,蘇晉瀾頓感意興闌珊。
在眼前時,哄得你如珠似寶,不在了,便是魚目眼兒,再得不到一絲垂憐。公主口中所說的情,又有幾分是真?
他瞟了一眼連竹拿的那件雲雁廣袖鸞衣,知道她今日要入禁中,便道,“殿下要入宮,何不早做準備?瀾音為您著裝。”
李桑柔才想起昨日大朝會上阿兄遲去一刻,便得了大都督在百官面前厲聲呵斥。
阿兄委屈難堪,當場罪已。忍過會散,便遣人來請李桑柔入宮,只可惜公主昨日與薄晏公子去溫泉別院玩耍,路途遙遠,趕回來時宮門已禁,若重開必會驚動大都督,此事就作罷了。
李家事事都不敢違背裴大都督,就連這種小事也畏首畏尾,民間早有歌謠,唱得正是“不知天有龍,含元望蛟蛇”。
意味明顯,含元殿上端坐龍椅的雖然還是天子李禹,可實際上掌權的卻是大都督裴近和,百官對答,向阿兄作揖,眼睛卻是望著大都督。
眼見十一年過去,李禹也快弱冠,大都督仍事事親躬,不肯放權。
李桑柔咬著牙,由著蘇晉瀾喊了連竹等人一同過來服侍梳洗。
晨光將露,正是崇仁坊各個官員上朝之時,公主厭翟配有青衣六人,夾車十人,持扇、從車若干,車隊從此處浩浩蕩蕩出發,引得崇仁坊一眾車架馬匹退避讓邊。
蘇晉瀾暗自心驚,百官車輛不敢超越公主的車架,都慢騰騰地跟在後邊,只怕與朝會時,會引得言官不滿。
而公主渾然不覺,穩坐車中,捻著一盤透花滋吃著正高興。公主檀口輕抿,兩頰微鼓,一隻團圓軟糯的糰子就這般慢慢落入腹中。
品嚐到心愛之物的美人,眸中亮起了光澤,讓本想勸誡幾句的蘇晉瀾閉上了嘴,反而適時為她遞上一盞牛乳香茶。
蔥白玉質的手指端過茶盞,公主眼波流轉,含著笑輕輕乜了蘇晉瀾一眼,一霎之間,翟車之內多添了幾分旖旎色彩。他心下發顫,移開了目光。
愛的便是他這樣羞怯無方的模樣,李桑柔微微挑眉,準備就著美色受幾口香茶,未想到才嚐了一口,外間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一聲低沉冷冽的怒吼,“昭陽!下來!”
這聲呼喊不亞於羅剎之音,公主手上發抖,好容易才穩住了手中的杯盞,她一邊暗罵自己不爭氣,這個年紀了還要被他嚇著,一邊提裙掀簾,邁了出去。
翟車前方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刺眼的日光在他身側描出一圈金邊,照得他身上絳紫色的蟒紋缺胯袍熠熠生彩。
傳言大都督與公主素有不和,今日一見,確是如此。大都督雖權柄在握,被天子尊為“尚父”,可明面上仍是臣子,竟敢當街攔車,直呼公主封號!何其狂哉?
裴近和白馬銀鞍,一雙眸子寒如深潭,直直地落在李桑柔身上。
那目光盯得公主指間都隱隱滲出薄汗,可她不甘示弱,仰著粉白的芙蓉面,冷泠泠地回望過去,軟糯的聲音也像夾著冰雪,“本宮奉旨進宮,大都督見赤質金車不懂避讓,且無故阻攔,究竟意欲何為?!”
裴近和冷哼一聲,眉目間卻略有舒緩,公主狐假虎威起來確有幾分天家威嚴,不再是那個冬日裡只知破冰抓魚、躲林射鳥的野孩子了。
當年裴近和擁立李禹為帝,早已有了見君不跪、劍履上殿的特權。他翻身下馬,背脊卻始終挺直。面對公主只行常禮。
他語氣稍緩,曼聲說來,“殿下明鑑,卯為朝臣入禁之時,殿下翟車堵塞馳道,恐致使群臣無法準時入朝,恕臣大膽無禮,請殿下下輦騎行入宮。”
如是旁人如此無禮,公主身旁的女官必嚴苛呵斥,可來人是大都督,公主聽到他的名號都要顫三顫,又哪有人敢言語。
李桑柔有了不大不小的臺階,當然順坡滾驢,她清咳一聲,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