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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拿他們沒辦法。方醫生和茹小姐仍在危險之中,你最好想辦法讓他們離開。”
常雲天點頭道:“是,我知道。”送走陸鶴鳴,回到茶肆。
青幫(9)
方隱鋒見他神情凝重,關切道:“五哥,你……你沒事吧?”
常雲天低聲道:“沒事。”招呼方隱鋒和茹淡月坐下,自己衝了一壺熱茶,分倒三杯,放在兩人面前。
三人默默無言,各想心事。窗外下起夜雨,雨點打在窗柃之上,淅瀝有聲。
不知不覺的功夫,一壺茶喝了個乾淨。常雲天放下茶杯,緩緩說道:“小方,你出生在讀書世家,青幫是怎麼回事,你並不瞭解。其實青幫歷史悠久,師徒相承幾百年,最初以‘清淨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來自性,圓明行禮’二十個字定輩份,到了清末,二十個字用完了,又添上‘大通悟覺’四個字。民國初年以來,上海青幫中輩份最高的是‘大’字輩的‘老頭子’。這個輩份的老頭子並不多,加起來也就十幾位,比如張仁奎、高士奎,樊瑾成,袁克文,張樹聲,王德鄰,劉登階,曹幼珊、汪禹丞,步章武,徐朗西,陳其美等人。你看,這些人可不是打打殺殺的流氓頭子,象袁克文是袁世凱最喜愛的二公子,清末民初有名的‘名士’,文采*一時無兩;張樹聲是馮玉祥西北軍中的著名將領;徐朗西和陳其美是孫中山的得力干將;張仁奎做了幾十年的通海鎮守使,官望很不錯,為人也算正派。但是自從大字輩往下,則是泥沙俱下,流氓輩出。上海灘的煙、賭、娼、盜、綁、殺等黑道各行,都是由‘通’字輩的青幫首領掌管。眼下叫得響名號的通字輩有金廷蓀、顧嘉棠,葉焯山、高鑫寶、馬祥生、金九齡、季雲卿、張嘯林等人。”
方隱鋒插話道:“還有黃金榮和杜月笙呢?”
常雲天道:“他們兩人又不一樣。黃金榮沒有正式拜過老頭子,在青幫中稱為空子。按規矩沒有進過香堂,就不能開堂收徒,所以他收的幫徒是沒有字輩的門生。只因他位高勢大,無需再去投師拜祖,自有一批流氓頭子尊他為‘老太爺’,反比其他幾個大字輩的吃得開,他自己也經常得意地說:‘我是天字輩,比大字輩還多上一劃。’杜老闆則是通字輩以下的‘悟’字輩,按輩分得稱前面說的這些人為爺叔。可是,那些通字輩的狠硬角色,後來卻全成了杜老闆手下的左膀右臂,他們‘輔佐’杜老闆,甘願為杜老闆所用,根本顧不上什麼輩分不輩分,這就是杜老闆過人之處。”
方隱鋒聽得津津有味,道:“聽說杜老闆以前也是欠了一屁股債的小混混,後來怎麼得勢的?”
常雲天道:“想知道杜老闆怎麼得勢,就要知道上海灘對黃、張、杜三大亨的評價:黃金榮好財,張嘯林好打,杜月笙會做人。黃金榮好財是上海灘眾所周知的事,比如,老頭子收門生的時候,門生一般都得孝敬師父一筆拜師費,少則幾百,多則幾千。黃金榮連這點錢都不放過,對所有拜門生的帖子,來者不拒,結果鬧出不少‘爬香頭’的事。‘爬香頭’是幫會切口,是指門生已經拜過老頭子之後,又越過自己的師父和更高的老頭子攀師徒關係。這本是幫會大忌,但黃金榮既是‘天字輩’人物,對幫會規矩不放在眼裡也不是第一次,他收的門徒裡就有不少為了炫耀勢力而‘爬香頭’的欺師叛祖人物。張嘯林好打,因為他年輕時讀過浙江武備學堂,養成一股軍曹脾氣,動不動就‘以武力解決’,橫衝直撞,氣勢洶洶,霸氣十足。雖然三大亨裡只有張嘯林讀過書,卻數他最粗魯,對手下人張嘴便罵,舉手就打,三字經從不離口。”
“杜老闆會做人,但‘會做人’三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真不容易。首先是他好交朋友、講義氣,當年他在十六鋪賣水果的時候,落魄度日,窮得叮噹亂響,但他決不吝嗇自己的全部家當,願意和所有的兄弟分享自己最後一個銅板。他沒有固定的住處,有時只能同叫化子一起睡鴿子籠、孵鹹魚桶,可是他一旦知道有哥們沒錢吃飯,哪怕他身邊只剩下兩角小洋,也會毫不猶豫地掏出來,爽快說一聲:‘你拿去吃飯,以後有錢了來救我!’他決不告訴人這是他唯一的兩個銀角子,生怕別人不好意思要,他自己卻往往為此挨一夜餓。直到他成了聞名上海灘的三大亨之首,結交的朋友也越來越顯貴,比如‘中華復興社’的戴笠,民國十九年蔣委員長下臺,戴笠失了靠山,變得一貧如洗,潦倒得連跑當鋪的資本都沒有,全靠杜老闆不時接濟,才能度日餬口。不到兩年時間,蔣委員長東山再起,將戴笠倚為干城,他的官運一路高升,勢力遍佈全中國的各行各業,手握生殺大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