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水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再沒有睡著。
天漸漸亮了,風停了。
漿汁兒動了幾下,爬起來。我閉上了眼睛。
那把公共的刀,放在房車裡,今天夜裡,我要把它拿來藏在睡袋裡。
漿汁兒出去洗漱了,我聽見,她背上了她的挎包。
我聽見大家陸續起來了。
等漿汁兒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鑽出了睡袋。
我說:“漿汁兒,我問你一件事兒,行嗎?”
她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婉轉了?”
我說:“你……怎麼總揹著你的挎包?”
她說:“牙具都在裡頭啊。”
我說:“你可以把牙具拿出來。”
她說:“大叔,你太關心我的挎包了。這裡面裝著我的錢包,我的身份證,我必須看護好。”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我從小學二年級就沒人接送我了,那時候,我天天把家裡的鑰匙掛在脖子上。”然後,她舉起挎包晃了晃:“就像這樣。”
我突然說:“你的挎包裡裝著一把刀。”
她愣了一下,盯住了我:“你翻我的東西?”
我說:“我不信任張回,我以為那是張回的挎包。”
她審視了我一會兒,終於說:“我們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我一個女孩子,難道不該小心點嗎?”
我點了點頭,說:“理解。”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理不理解都沒關係。”說完,她就出去了。
我把視線轉向了我的吉他。
難道,她帶著那把刀真的僅僅是出於自我防護,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嗎?
那麼,冥冥之中的那個靈物為什麼不透過吉他提醒我,她的挎包裡裝著衛生巾?
我走出了帳篷。
張回跑過來:“周老大,我拿我的挎包。”
我說:“好的。”
朝陽在地平線上蓬勃升起,那是和外面世界唯一共同的東西。
四眼跑過來,撲到我的身上,一頓亂舔,它應該是在跟我打招呼。我一下感到它很親切。
你可以覺得任何一個人可疑,但是你絕不會去懷疑一條狗。
一夜過後,白欣欣和孟小帥的關係變得更親近了,兩個人一邊張羅早餐,一邊放肆地說笑。徐爾戈似乎有些看不慣,他偶爾就冷冷地朝他們看一眼。
漿汁兒跑過去幫忙。
布布在活動筋骨。
魏早在檢查車輛。
帕萬一直很不合群,他蹲在那個小山下抽菸。他才20歲,抽菸竟然這麼兇。
衣舞在眺望朝陽。
號外在帳篷裡搗鼓他的電臺,我聽到雜亂的調頻聲音。
大家簡單吃了點東西,牛奶玉米片,然後拔掉帳篷和廁所,繼續趕路。
我開車,張回坐在我旁邊,漿汁兒坐在後座上。
天氣很好,只是旅途越來越單調,除了吃力的引擎聲,就是漫天的沙塵。
我的車上有兩把刀,一把藏在漿汁兒的挎包裡,一把不知道藏在誰的胸腔裡。
張回說:“周老大,你昨夜睡得好嗎?”
我朝頭頂的反光鏡看了一眼,漿汁兒正看著我,眼睛那麼亮。
我說:“挺好的啊。”
張回說:“我沒怎麼睡著。”
我轉頭看了看他:“為什麼?”
他說:“徐爾戈整夜都在說夢話。”
我說:“要不今天晚上你睡在魏早和帕萬的那個帳篷裡。”
他說:“不用。”
靜默。過了一會兒,張回又說:“徐爾戈說的夢話可清晰了,聽起來特別��恕!�
我笑道:“他是播音員。”
張回說:“幸好號外不說夢話。”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張回:“徐爾戈說什麼了?”
張回說:“他哭,哭得很傷心,好像提到了孟小帥的名字,然後反反覆覆就說一句話——我換個人也不行嗎?我換個人也不行嗎?……”
漿汁兒捶了他一下:“你想嚇死我啊!”
張回說:“你想想,我和他挨著睡啊,要是深更半夜一個人對著你的耳朵不停叨咕這句話,你會怎麼樣?”
漿汁兒說:“我會踹醒他。”
張回說:“今天晚上要是他再說夢話,我真的踹醒他。”
我覺得,張回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