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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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車,警覺地四下望了望,然後走上來,拉住了我的手。
天很冷,我穿著一件軍綠色棉襖,她只穿著毛衣。十層單比不上一層棉。不過,她抓住我的手,並不是因為冷,是害怕。
我們走近了山路旁的那戶人家。一座矮趴趴的房子,破舊不堪,窗子擋著玻璃和塑膠,透出幽幽的光。我曾經在陝西生活過7年,我敲敲門,用我半吊子陝西口音大聲問道:“師傅,門溝村怎麼走?”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婦女露出腦袋,警覺地看了我們一眼,又把門關上了。再叫,怎麼都不開了。
司機已經把車發動著了,我們回到車上,繼續朝山裡開。
季風一直靜靜地觀望窗外。實際上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我們的車沿著凸凹不平的山路行駛了半個多鐘頭,前面慘白的車燈裡,終於出現了一個活人,他四肢著地,正在朝山上爬行,速度非常快。
季風呆呆地說:“那是人還是猩猩啊……”
車燈照到那個人的屁股上,他一下就直立起來,變成了正常人。
儘管那段山路很陡,但是,絕不至於爬行的。
我叫司機停了車,然後開啟車窗,試探地喊了一聲:“師傅!”
他朝我們看了看,此人30歲左右,臉色白皙,兩隻圓眼睛,尖鼻子,小嘴,周圍的鬍子亂七八糟。
我說:“請問門溝村怎麼走?”
他操著濃郁的當地口音,說了幾句什麼。看來,我聽不懂他,他也聽不懂我。
季風掏出紙和筆遞給了我,我馬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了“門溝村”三個字,舉起來,用手電筒照亮,給他看。
他似乎不認字。
季風反應很快,她從旅行包裡掏出我們買的一些古墓方面的書遞給了我,上面有很多古墓圖片。
我接過來,給他指了指上面的一張古墓圖片。
他的眼神馬上變得警覺起來。遲疑了一下,他伸出胳膊劃了一圈,意思應該是——四周的山上都是古墓。
我回頭看看季風,小聲說:“我想跟他說,讓他給我們帶路,這個意思太複雜了,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季風想了想,說:“錢。”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50元的人民幣,對他說:“麻煩你幫我們帶帶路吧,謝謝!”
這個人並沒有接我的錢,不過他上車了。在他的指引下,我們慢慢朝山上開去。
我對這個人一直有點警惕,他剛才那個爬行的姿勢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
終於停車了,我和季風每個人拿著一隻手電筒,跳下來。
山上更冷了。土路兩邊荒草叢生,稀稀拉拉長著一些叫不出名的矮樹,只剩下乾枯的枝杈。四周有一股紙灰的味道。
古墓在哪兒?
我走近那個當地人,讓他帶我們去找。他聽不懂。
我拉起他粗糙的手,朝旁邊的草叢裡走,他一下就甩開了。這一甩才讓我感覺到了一個農民的力道。毫無疑問,他明白我的意思,藉著車燈的光,我發現他的雙眼裡射出驚恐的光。接著,他連連擺手,嘀咕著當地話,強烈拒絕了我的要求,似乎踏進旁邊的草叢有什麼忌諱。
沒辦法,我和季風就走進了草叢,觸目便是一個黑洞洞的墓洞,上面覆蓋著密匝匝的荒草,更像一個陷阱,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我用手電筒朝裡照了照,跟井似的,墓洞底的黃土上,竟然有一個殘缺不全的瓦罐。
繼續朝前走,我發現三步一個墓洞,五步一塊屍骨,陰森可怖。
儘管如此,我依然不理解剛才那個當地人的反應。按理說,他從小就生活在這一帶,對這些古墓應該麻木了,為什麼還那麼害怕呢?
我緊緊抓住季風的手,生怕她一腳踏空,掉進哪個墓洞裡。我們沒有鐵鍬,萬一有人掉進去,引起塌方,救都來不及,等於活埋了。
我們在古墓上慢慢地行走,一直沒找到劉明久所說的繫著白布的樹。
我回頭對季風說:“現在害怕嗎?”
她笑了笑說:“不怕,真的好像來做客一樣。只是這裡太靜了,沒有人接待我們。”
她的話音未落,突然在荒野裡響起一個尖利而古怪的聲音:“都在地下呢!!!”
季風被嚇得叫了一聲,我也抖了一下,本能地舉起手電筒,照在前面一個人的臉上——膚色白皙,兩隻圓眼睛,尖鼻子,小嘴,周圍的鬍子亂七八糟——正是那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