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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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上有兩個人影,一個很高大,那是令狐山,一個很嬌小,那是季風。她就像個被人拐賣的婦女,正跟著買主奔赴他鄉。她的身上揹著很大的包袱,手裡拎著兩個塑膠編織袋。
她好像不願意跟令狐山繼續朝前走了,不停地回頭看。
令狐山的雙手什麼都沒拿,只是死死地拽著季風。
不行,我得去解救她!
剛想到這兒,令狐山突然回過頭,朝我看過來。我想臥倒,已經來不及了!
令狐山不再朝前走了,他鬆開季風,突然趴在地上,像老鼠一樣挖掘起來,很快人就不見了。
我知道,他從地下朝我鑽過來了!
我隱約聽見季風在喊:“周老大,快跑啊!——”
我沒有跑,我盯著地上的沙子,等他出現。過了很長時間,並沒有看到他露頭。我原地轉著身子,觀察前後左右,風低低地踅來踅去,還是不見他鑽出來……
我有點慌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步跳開——我站著的那個地方,果然有一張臉,平平地鑲在沙子中,正在惡作劇地笑著……
我一下就醒了。
醫院裡十分安靜。
四面牆雪白無瑕。
被褥都是嶄新的,很乾爽。我抓起被子一角聞了聞,沒有陽光的味道,也沒有布的味道。
這時候,護士來了。
她略微有點矮,有點胖,不過身材很性感。
我說:“護士,怎麼這麼安靜啊,只有我一個人住院嗎?”
她笑了笑,說:“怎麼可能只有你一個人啊,不過,患者不多。”
我看著她的眼睛,問:“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她說:“兩年多了。”
我說:“你就是吳城人?”
她說:“是啊。”
我說:“你去過蘭城嗎?”
她搖了搖頭。
我說:“那你去過什麼地方?”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從羅布泊鎮長大,後來就跟父母來了吳城,一直呆在這裡,哪兒都沒去過……”
接著,她把藥放在櫃子上,說:“記得吃藥。”
我說:“謝謝……”
她朝我笑了笑,出去了。
我盯著她的屁股,忽然萌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我和這個護士做愛,會生出小孩嗎?
是的,我懷疑整個吳城,保護這個醫院,這個護士,都是某種幻覺。
我寫過一個故事,是關於幻術的。可能是因為在羅布泊深處遭遇了太多超現實的事情,我已經變得神叨叨了,對眼前這個世界充滿了戒備。
我寫的那個故事叫《天堂芃》——
天堂芃是個地名,距邊城佳木市80公里,保留著佳木市最後一片森林,那地方古木參天,常有野獸出沒,散發著原始的氣息。
這天,有個記者搭乘一輛黑摩的,趕往天堂芃。
太陽太毒了,好像要吸乾所有的水分,比如大地上的湖水,花草樹木的汁液,人的血。
摩的司機是佳木市人,他為了賺錢,開得飛快,記者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不過他依然感覺像在泡溫泉。
記者一大早就離開招待所出發了,那時候天氣還涼絲絲的,可是剛剛離開佳木市,太陽陡然就升溫了。
一個半鐘頭之後,摩托車突然在公路上停了下來,記者以為沒油了,沒想到,那個摩的司機回頭說:“到了。”
記者前後看看,公路前後無盡頭,兩旁除了樹還是樹,他不解地說:“我們談好的,你要把我送到天堂芃。”
摩的司機朝路邊指了指,說:“到了啊。”
記者一看,路邊果然有塊不起眼的石頭,上面寫著“天堂芃道班”。
他說:“這只是到了天堂芃地界,你不能把我放在這裡啊。”
摩的司機說:“我們談好的,我把你送到天堂芃。”
記者說:“怎麼也得見到個村子啊,你把我放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兒!”
摩的司機說:“最近的村子也要七八公里,你得加錢。”
記者馬上明白這個摩的司機的意圖了,他很生氣,掏出車費塞給摩的司機,然後大步朝前走了。摩的司機毫不猶豫,一擰油門回城了。
“天堂芃”三個字組合在一起,顯得有些奇怪。100多年前,英國的傳教士就來到了這個地方,向純樸的山民傳播天主教,隨後,某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