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歲末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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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她只想擺爛（重生）》最快更新 [aishu55.cc]
嗣寧三十四年冬，臨近年關，商鶴吟身著單薄的白錦金絲衣裙，走在漫天飛雪的宮道上。
未束的墨髮傾瀉而下，蓄長的烏絲幾乎要將她清瘦的身形完全掩住，唯有她掛在她手腕的翡玉佛捻為她這身素淨的打扮，添了幾分顏色。
她遠遠望見宮道上站著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襲蒼青錦纊長襖，白裘披身，玉冠高束，他一手執傘，一手負在身後，立於風雪之中，宛若天上謫仙。
商鶴吟幾乎被凍得快沒了知覺，卻還是一眼認出，那執傘人便是她的夫君，如今的丞相——孟珩。
“將軍府謀逆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夫人若想求情，怕是會惹陛下發怒，”孟珩不鹹不淡地開口，“何況，若無大事，國師不能踏出國師府，夫人這是要壞了祖宗定下的規矩？”
商鶴吟停在離孟珩一步遠的地方，她面板生得白淨，在國師府深居簡出不怎麼經受風吹日曬，此時又被這漫天大雪凍著了，面色更是慘淡。
“丞相大人，將軍府謀逆案疑點諸多，我此番也是想為我那十多年前便歸還虎符，解甲歸田的父親，求一個公道。”
沒什麼起伏的語調在宮道上響起，商鶴吟不偏不倚地對上孟珩的眸光。
“一個只管在邊塞種菜，閒雲野鶴的將軍，如何有那麼大的本事，在短短一月內一路從北梁南下直逼明安城？”
“將軍府若真想謀逆，區區一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三皇子，不到三日便能徹底平叛？我父親百戰無敗，又豈是你能擒住的？”
飛雪伴著寒風拂過商鶴吟的髮梢，她一向穩重自持，即使在將軍府落魄，國師府覆滅之後，她開口時，語氣仍舊與尋常一般平靜。
那雙恍若滿含春風的桃花眼，也依舊是孟珩看不懂的眸色。
似是失落，又似是不甘。
“十二年前，我在浮圖橋與你初見時，明安城也下了場雪，和今日一般。”
白玉金鐲鬆鬆垮垮地掛在商鶴吟過分纖細的手腕上，她輕鬆將金鐲取下，聲音很輕：“那時，我只是個無實權的國師，你也只是孟家附庸風雅的孟三公子。”
“我愛少年時的你溫柔儒雅，卻又肆意張揚，便擅自求陛下賜了婚。”
“仔細算來，我十八年不曾回將軍府祭祀母親的靈位，愧對母親的養育之恩。”
“我以一卦送整個國師府葬身火海，亂了天命，愧對師父授業之恩。”
“先帝仁善寬厚，我卻害死了他……”
“我這一生，愧對許多人，可唯一問心無愧的，便是你孟珩。”
“我以為，我們夫妻十餘載，總歸還有份情誼在。結果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作繭自縛。”
“如今，這孽緣也是時候結束了。”商鶴吟將金鐲扔給孟珩，孟珩卻並未伸手去接。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將手中的油紙傘傾向商鶴吟，眼角的淚痣也恰到好處地落在她眸光中。
金鐲打中孟珩的胸膛，被彈開後落在積了層雪的宮道上。
“我知曉你本與雲家二小姐情投意合，是我求先帝賜婚才誤了終生大事。”
“和離書我已寫好，至此，我們二人便一刀兩斷。”
“如今，我願用我剩下的半條命，換我父親的命。”
商鶴吟長舒一口氣，躬身朝孟珩拱手作揖，“我這一生未曾求過別人，但今日，這情我必須去求，丞相大人若還敬我是個國師，便讓出一條道吧。”
國師身份尊貴，先皇在世時便免去她所有的禮節，向來只有官員朝她行禮的份，沒有她自降身價的規矩。
商鶴吟抬頭時，便撞進孟珩那雙泛著微光的眸子。
一如十二年前，兩人初見，商鶴吟也是這般撞進那雙，如鏡花湖水般澄澈清明的眼眸中，一眼萬年。
明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向孤傲清高的國師，為了一個孟家三公子折腰，不惜拆散了孟三公子與另一位官家小姐的姻緣，可謂用情至深。
這麼多年為一個孟珩，商鶴吟得罪了許多人，也害死了許多人，孟珩卻始終對她一笑而過，維持夫妻之間的相敬如賓。
商鶴吟曾想，就算孟珩這座冰山再冷，也終歸會有融化的一天。
哪怕只有淺薄的一點，孟珩總歸也是要敬她，憐她一分。
可惜，就連這淺薄的一點，孟珩都從未滋生過。
孟珩不愛她，也不曾嘗試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