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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林死後的每一天晚上,青蓼都在反反覆覆地做著一個夢,醒不來。
“送你回家地時候,我沒有想過要愛你。”頤林說。
“可是我想過。”青蓼說。
“是嗎?那真好,你沒有跟我說過。”頤林說。
“我怕你得寸進尺。”
“你知道的,我不會。”
“好吧,我不想讓你知道。”
“你愛我嗎。”頤林問。
“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且,原諒我不想回答,你已經離開了。”青蓼說。
“是的,你愛,我知道你不想承認。”
“我是有罪孽的。”青蓼說。
“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就是希望你能夠像我瞭解你一樣瞭解你自己,你是乾淨的,沒有罪孽。”頤林說。
“是嗎?”青蓼似乎感到很好笑,反問道。
“當然,在我面前,你用不著隱藏自己,因為你隱藏不了。”頤林說。
“你要過來陪我。”青蓼說。
“請原諒,我走不下去了。”頤林說。
“為什麼?”青蓼問,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我是醫生。”
“我不會再讓你當。”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遇見,有罪孽的是我,所以迴圈下去,我無法逃脫。”
“我要瘋了。”
“不可以,”頤林說,“我救了你,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像得病以前你獨自生活一樣。”
“回不去了。”青蓼說。
“是的,回不去了。”頤林的聲音戛然而止,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青蓼白天沉默地吃飯,上班,晚上做著這個夢,一遍又一遍。
最後一個晚上,對白快要結束之際,青蓼說:“你不來陪我,我只能自己去找你。”
夢是心中想,湘月曾經搖頭晃腦地說。
“不要隱藏自己,欺騙自己。”副駕駛的座位上,已經長大了的湘月抱著皮皮,凝視著青蓼,說,“因為你想去找頤林,才會反反覆覆地做同一個夢暗示自己,”湘月說:“你瘋了。”
“你給我下車。”青蓼平靜的聲音。
湘月不聲不響地開啟車門走下去,朝秋尹的家裡走去。
“咚咚咚,”湘月敲開門,她走進去,把皮皮放在了秋尹家的看門狗麥拉身上。
“你孤獨嗎?”湘月問秋尹。
“在黑暗裡也許我會願意回答你。”秋尹說。
“今天我們玩兒什麼?”秋尹端著兩杯茶,兩塊糕點放在桌子上,湘月端起茶,說:“先吃東西吧,我不能呆太長時間,家裡恐怕要出事。”
“出什麼事?”秋尹問。
“……。”湘月說,“一個人絕望了,就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了,還不如死了好。”
“發生了什麼事情。”秋尹問。
“青蓼本來快死了。”湘月說。
“你家裡人沒有交過你怎麼說話嗎?”秋尹質疑。
湘月沒理,說:“青蓼本來會死,頤林讓她活著,現在頤林死了,她沒理由活著了。”
“她會怎麼死?”秋尹饒有興趣地問。
“頤林怎麼死,她就怎麼死。”湘月搖頭晃腦地說。
“咱們倆可真是沒心沒肺。”秋尹笑道。
“那是。”
天暗了,湘月的電話響起來。
“爸爸,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兒。”
“秋尹家裡。”
“喬楓過去接你了,你等著。”
“哦。”
“滴滴滴滴——。”
“其實我討厭手機,討厭這個聲音。”湘月說。
秋尹:“我也是。”
幾分鐘前,紅綠燈開始,青蓼望著十字路口,突然一踩油門轉變方向,把車開到了高架上。
什麼時候我們會選擇背棄過往、選擇與過去截然相反的路徑?
什麼時候我們又會選擇背叛自我,嚮明知不可行的世俗之外逆流而上?
你一?是否有過這樣的瞬間,在?天重複去學校或者去公司的路上猶疑,六十秒的紅燈期突然成了寂靜的忙音區,第五十九秒,你突然睜眼想選擇與目標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就是那一秒鐘的閃燈過後,你的周遭忙不迭爭搶上位,嘟嘟囔囔卻又篤定強硬地往你所厭倦的方向駛去。往事洪流就是你的罪、你的孽,你的對比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