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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勤操勞的母親。
他也有許多玩伴,其中就有個小黃毛丫頭,後來成了武林第一美人。
一場暴亂,隨之而起的是蜂擁的盜匪,鋪天蓋地的蝗蟲,和千里餓蚹、遍野哀鴻。
若非朱爭將他這個小叫化帶回金陵;只怕他早就長伴父母於地下了。
金陵十年,他將紫雪軒當成了他的家,家裡有愛訓人、愛發火、其實心軟得出奇的師父,有笑眯眯、顫巍巍,看起來比誰都糊塗、其實比誰都明白的婆婆,有許多把他當“鳳凰”的姐姐妹妹。
他以前總有許許多多的感慨,有許許多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但後來他開始殺人。
沒有誰逼他殺人,是他自己要殺人。
殺的是惡人,行的是俠事,他本當理直氣壯、問心無愧的……就像宋捉鬼那樣。
可當他雙手沾滿鮮血時,他總會痛苦得要命。
這種痛苦除了他自己品嚐外,對誰也無法說出。
“惡人殺多了的人,會不會也變成惡人?”
這個問題使他困惑了許多年,漸漸地麻木了,不再去糾纏這個問題。
知道不會有結論的問題,沒必要去糾纏。鄭願開始“惜福養身”,但看見惡人,聽見怨事,他還是忍不住要殺、要管。
就好像他的血脈裡天生就有一種要殺盡天下惡人的血液。
但現在,他那種久已麻木的感覺已漸漸復甦了,而且敏銳得要命。
他怕別人說起家、說起親情、說起友誼。
他殺了蘆中人的父親,但他絕對下不了狠心去殺蘆中人。
他並非不知道蘆中人是以殺人為業的職業利客,也許是個為了錢可以殺三歲孩子的人。
他並非不知道孟臨軒是個坐地分贓的大盜。殺人越貨的“君子”,是個久有稱霸大河上下之志的黑幫首腦。
但吳枕霞流淚哀求他,請他不要殺孟臨軒。
他並非不知道南小仙的勢力和野心已越來越大,野王旗已越來越難控制,他知道南小仙為了練武功已殺了多少人。
但南小仙是他師父推一的女兒,也曾是他親密無間的女伴。
他能怎麼樣?
鄭願現在已是個無家可歸的浪子,他本該無牽無掛,可以痛痛快快地殺盡惡人、擺平惡事。
可冥冥之中,似有許多無形的大手扯著他的手臂,扯著他的腳,使他動彈不得。
可他偏偏又有一腔沸騰的嫉惡之血。
他的龍雀刀,曾被人視為武林古往今來最犀利的九把刀之一。
龍雀刀是除惡之刀。
凡遇窮兇極惡之人,這柄刀就會顫動,顫得他熱血沸騰。
並不是他駕馭刀,而是刀駕馭了他的手,他的心。
已經有半年多時間,這柄刀沒有痛飲惡人之血了,它就放在他右手袖裡,就像是一個柄燒得通紅的刀,烙得他難受萬分。
它要殺人!
它要痛飲惡人之血!
他該怎麼辦?!
濮陽城裡,字號最老的賭場是“阿瞞賭場”。
阿瞞賭場的主人,據說是曹操的後人,是曹氏父子中的某一位在濮陽城中某一女子身上播下的種子長成的“樹”
這棵樹一直盤踞在這古老的城市裡,根深蒂固,數百年的天災人禍、風風雨雨都沒能使它動搖一點。
阿瞞賭場的名字中雖有一個“瞞”字,但賭得絕對公平。只是如果你不是家財百萬,或不是擁有極大勢力的人,你就根本走不進阿瞞賭場的後花園。
後花園很小,很荒涼,雜草叢生,鴉雀亂飛,來這裡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
而實際上這些看起來不是大人物的人,偏偏每一個都是大人物。
只是知道他們是大人物的人,實在不多。
後花園有口枯井,井口豎著梯子,看樣子賭徒們必須下到井底去賭。
後花園的院牆雖殘不破、而且很高,不用擔心會有人從遠處高樓上窺視。
一個四十來歲的禿頂男人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從園門走進小花園,園中枯井邊站著三個人都看著他笑。
這三個人都不像是大人物,禿頂男人自然也不像。
枯井邊的三個人中,有一個侏儒、一個秀才、一個肉乎乎的山一般的年輕人。
侏儒穿著件可愛的衣裳,將他結束得伶伶俐俐,若非他頜下留有半尺長的鬍鬚,誰都會認為他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