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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氣漸漸炎熱,謝府的下人和主子也都要換上輕薄的夏衫,曹氏身為當家的夫人,自然要負責採買規制,防止有錯漏疏忽的地方,再加上近日謝必謙的壽辰將近,讓曹氏最近忙得團團轉。
為了保證大權的集中,曹氏事事都喜歡親力親為,那些負責採買的下人都是直接向她彙報,並不透過管事娘子。
今日,她拿了一柄美人團扇在手裡輕輕搖著,半闔著眼睛,聽著底下人的彙報,正細細思量間,就見碧姨打起簾子走了進來,衝她福下身子,然後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曹氏會意,一揚手道:“今個先說到這裡,我有些乏了,你們先回去吧。”等到那幾個下人都退下,幾個大丫鬟連忙把簾子放下,把窗掩好,她這才坐直了身子,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碧姨皺了皺眉道:“那老道拿喬,一會兒推說時間太緊,一會兒又要加些價錢上去,我好說歹說,又把原本要許的銀錢翻了一倍,他這才裝模作樣地答應下來,不過藥材什麼的還是得咱們出,他可不願擔責。”
曹氏嫌惡道:“這等下賤人。”她不耐道;“事急從權,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要藥材,那就去給他買。”
碧姨似乎遲疑了一下,還是猶豫道:“夫人,此事有些不妥。”
曹氏皺眉道:“哪裡不妥?”
碧姨道:“您當初給老爺下…,那是因為時間寬宥,方能從容佈置,才沒被人發現,如今您要對鬱陶大小姐…又要趕到壽宴前佈置完,只怕是時間太過倉促,別的不說,就是要買那些催|情的藥物,那都不是好買的,奴婢都不得不加派了人手,這就大大地提高了洩露此事的可能啊!”
說白了,當初暗算謝必謙,留給她們充足的時間可以佈置,但如今鬱陶的事事出突然,曹氏又催得緊,她這裡一時間也很難佈置得當啊。
曹氏苦笑道:“你當我不想好好佈置嗎?只是事出突然,我也沒想到靜怡夫人突然表露出要求娶鬱陶的意思,哪裡留給我細細布置的時間?”
碧姨聽著聽著,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奇怪之色,她忍不住問道:“夫人,既然您不願意鬱陶大小姐嫁給殿下,又何必如此佈置呢?如此一來,她不是必然嫁給殿下無疑了嗎?”
曹氏唇邊忽然溢位一絲詭譎的笑容來:“誰說我不想讓鬱陶嫁給殿下了?”
碧姨更為不解地看著她。
曹氏攏了攏腕子上的豔紅珊瑚珠串,慢慢道:“她若是和大殿下做出此等醜事,那時壽宴上賓客盈門,必然會傳的滿鎬京的達官貴人都知曉,到時候她便身敗名裂,就是我妹子再喜歡她,也不可能讓她當正妃了,最好不過是個側妃,最差嗎…呵呵,讓她當個侍妾也不為過。一個壞了名聲又沒有正室身份的嫡女,我又有何懼?”
碧姨一怔,由衷佩服道:“這樣既不得罪靜怡夫人,也為您除去了一個禍害,一舉兩得。”
曹氏淡淡一笑,卻凝望著南邊出神。
碧姨知道她是想到了謝懷流,心裡輕輕一嘆,掩上門退了出去。
……
外院裡,謝懷源正執筆在幾份竹紙上圈點著什麼,他神色冷然,看不出喜怒,不過在他身邊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他近來的心情實在稱不上好。主子的心情不好,身邊人的也壓抑得很,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走路都輕手輕腳的。
他忽的停下筆,凝眉在‘周大司馬戰死’上劃了個圈,突然大門一敞,被人從外面推開,刮進來一股熱風,把竹紙吹得四處飛散。
白斛興致勃勃地走了進來,一見謝懷源面色冷漠,聲音立刻就低了八度,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謝懷源點頭:“你說。”
白斛笑道:“您還記得上次您給我那藥鋪子送來的一對兒母女嗎?前日您說這兩人是山陰縣人,留著大有用處,我就對她們時時關照著,這不可巧了,今日我去鋪子裡準備去探望她們二人,卻發現您府上的幾個下人在我的藥鋪買藥,我琢磨著既然是您府上的,那少不得要便宜些了,過去向掌櫃的一打聽,您猜猜怎麼著?他們要的是催|情助興的藥!”
白斛是個商人,說話難免喜歡賣弄嘴皮子,他凝神往下聽,聽到最後才微微皺起眉頭,問道:“然後呢?”
白斛一抹鬍子,笑道:“我怕他們做出什麼有損您謝府聲譽的事,所以便遣了幾個人跟上,後來發現那幾人分散開來,不光在我這一家藥店買藥,還去了其他幾家藥店分別買,我派去的人得力,把他們買的藥都打聽清楚了,後來找了郎中一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