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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容貌極不相合。那人板住了臉,冷冷道:“有什麼好笑的?”
沈清悒道:“你想學隱身術?我教你!”她的身子一抖,突然就從那人面前消失了。那人淡淡道:“這是輕功,不是隱身術。”突然出手,憑空捲起一陣氣流,迅速湧卷而成漩渦,向一邊的樹背後擊去。還不等他擊中,沈清悒便跳了出來,吃驚道:“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那人道:“這點小伎倆,慢得跟烏龜爬一樣,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沈清悒看著他,臉上的驚容更盛。她的輕功並不是烏龜爬,不但不是,而且據鍾石子一次喝醉了酒後說,她的輕功足能列到江湖中前五十名內。江湖中人何其之多,能廁身前五十名,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所以她可以憑著藏在煙火中的毒物和輕功,就可以一舉殺死武當清遠。但現在這個披著破布、帶著高帽的小丑,竟然說她的輕功是烏龜爬!沈清悒怒了。
她冷笑道:“自己砸昏了腦袋練隱身術的白痴,有什麼資格談論我的輕功?”
那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相信隱身術?”
沈清悒繼續冷笑:“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那人道:“你過來摸摸我。”
沈清悒啐了一口,道:“你想得倒美。”
那人搖頭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過來摸一下我的衣袖,就會知道你以前的想法是多麼可笑了。”他將長得足足可以掃到地的衣袖舉起來,直伸到沈清悒面前。沈清悒見他說得神秘,忍不住好奇心發作,伸手輕輕向他的衣袖上探了過去。奇怪的事情便在這時候發生了。
那人明明好好地站在那裡,等到沈清悒的手指剛要碰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倏然就消失了,同時他身後一丈處,卻出現了一模一樣的一個人。依舊是那麼沉凝地站著,依舊是手臂平伸,等著她去摸。
沈清悒呆住了。她無法形容剛才她的手指觸控到那人衣袖時的感覺。彷彿這個人是由薄如雲煙的琉璃聚而合成,隨著她輕輕一觸,通身的琉璃便全都渙散成碎片,消失於無形。而在同時,神的力量又造出了一個完全相同的人,輕輕地將他放在一丈遠處。她發誓那人從頭到腳都沒有動過分毫,她先前看到的跟現在看到的都不是幻覺,但不知為什麼,連聲音都沒有,便隨著她這麼輕輕一觸,那人的位置就此更改。
這實在是種很驚人的變化,驚到沈清悒以前從來沒聽說過,而現在,卻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她想都想不出來的神秘的力量!
那人看著她吃驚的樣子,微笑道:“現在你肯相信隱身術了麼?”
沈清悒很想搖頭,但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人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不過是奇門遁甲的一種而已。只要你瞭解了其中的奧秘,便不再會覺得有什麼神秘的了。”
沈清悒情不自禁地又點了點頭。那人道:“今日雖練不成隱身術,但是會到了兩位好朋友,山居寂寞,倒也足慰寂懷。”
沈清悒道:“你在這山裡住?”
那人道:“不錯。這裡是武當山的後山,素少人來,極為清靜。走吧,我請你們到蝸居作客去。”
沈清悒正覺在澗水裡泡了半天,通體難受,很愉快地就答應了。那人望向郭敖。郭敖劍氣閃動,在他身上探了探,卻覺他身上空空的,竟似連穴道、經脈都沒有一般,不由吃了一驚。那人似乎知道他在做些什麼,臉含微笑看著他,並不說話。郭敖的興致卻也被引起,抱拳道:“如此便打攪了。”
那人伸手將樹丫上的燈籠取了,當先帶路。就見他闊長的衣袖飄飄披拂,帶著兩人在樹叢裡左一盤,右一旋地走著,明明看上去草莽橫生、荊榛密佈,但隨他漸漸行去,就似乎揭開了一個嶄新的天地,荊棘莽草中生出一條路來。兩人倒也走得並不難受。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候,那人笑道:“到了。”
郭敖跟沈清悒抬頭看時,卻什麼都沒發現。面前依舊是樹木叢生,哪裡見什麼廳堂院落?難道此人慣與飛鳥棲息,野獸眠宿,竟是位梅妻鶴子的山中野人?兩人正疑惑間,就見那人從懷中抽出一截極小的玉槌來,在一株大樹上輕輕地敲著。玉、木相擊,撲撲的並不怎麼悅耳,但音聲暗暗相合,竟似乎是首很古老的曲子。兩人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突然“咯”的一聲輕響,那株大樹突然從中間裂開,兩片樹幹緩緩分開,竟似是一扇門一般。方才那大樹後本什麼也沒有,依舊是榛莽荊叢,但從那裂開的大樹中間看去,卻依稀是個小小的整齊的院落。沈清悒呆了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頭戴高冠之人,已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