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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雲子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聽說那殺豬刀很長,一刀從這裡捅進去,幾乎要捅個對穿,當真是惡毒之極!”
陸錦屏笑道:“說得這麼活靈活現,好象你親眼看見似的。”
“是你們大唐處決死囚的公告寫得詳細,我都看了,就是這麼寫的。說這死囚屠夫殺人手段極其惡劣,所以皇帝很快就核准了死刑,而且是斬立決。”
陸錦屏還待要說,旁邊的熊捕頭忙低聲說:“爵爺,時辰快到了,您趕緊上監斬臺,別誤了時辰。”
陸錦屏點點頭,對雲子說:“好了,我要上去了,那你慢慢瞧吧。”
陸錦屏邁步上了監斬臺,監斬臺搭有涼棚,當然不需要再撐傘。在涼棚前暖閣坐下,在暖閣有一個屏風圍在身後周圍,長條几案下放著一爐火,坐在裡面就感覺不到外面的寒冷。
坐下之後,他望見臺下漫天飄舞的雪花。
雪花中,屠夫已經從囚籠裡提拉出來,拉到了菜市口中間按倒跪下。膀大腰圓的劊子手坐在一把大號油紙傘下,正大口地喝酒,他的旁邊徒弟捧著一柄後背鬼頭刀,磨得鋥光瓦亮,寒光森森,在風雪中更是充滿殺氣。
這劊子手寒冬臘月也光著膀子,胳膊上腱子肉疙疙瘩瘩的,儘管上了年紀,肚子上已經有些贅肉,顯得有些臃腫。但就是這一身肥膘更足以讓人想象他的力道,這一鬼頭刀下去,只怕一顆斗大的人頭,便會乾淨利落地被砍落在雪地之上。
不遠處的一角擺了一個香案,香案上放著一個牌位,香案旁跪著幾個老老小小的,披麻戴孝,這時,便看見人群后有些亂,傳來聲人聲叫喊:“我是被惡賊殺死的老人的兒子,我要用他的人頭祭奠我的父親和我的妻子,麻煩鄉親讓讓我過去,謝謝。”
那些排在前面的人擋住,原本是不讓那個後面想擠進來的人過去的,可是聽這麼說才知道他就是苦主,當然要允許人家到裡面去的,於是便紛紛讓開一條路,等著那人擠了進來,當然便是一路追著屠夫打石頭的石景生。
他被加快行進的馬車甩到後面,此刻才趕到刑場,氣喘吁吁的,進來之後快步來到那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擺設的香案前,窟嗵一聲跪倒,哭道:“父親,屈屠夫這惡賊今日就要伏法,等會兒我要將他的人頭放在你靈位前,祭奠你在天之靈,我已經給打點過了,衙門仵作答應我拿人頭祭奠你之後再收殮。你老人家在天之靈等著,孩兒這就替你報仇了。娘子,你也睜開眼看吧,這個當初凌辱你讓你含辱自盡的惡賊即將死在你的面前。你們睜眼看著。”
陸錦屏抬頭看看天,漫天大雪似乎越下越大,沒有絲毫停歇的樣子,這時候不能從觀察太陽投下的影子來判斷時辰了,只能依靠沙漏,他旁邊茶几上就放著一頂沙漏,當裡面的沙子漏完的時候,便是行刑的時候。
此刻,只有一小點了,看著細沙均勻持續的漏下,陸錦屏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興趣索然。雖然沒有多久時間了,這麼空等著還真是讓人鬱悶,而這樣嚴肅的場合也不適合說話聊天,只能這樣靜靜的等待。
因為馬上要行刑,彷彿黎明前的黑暗,這時候,原本熱鬧的圍觀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等待那最讓人興奮緊張的時刻的來臨,一時間卻都不說話。場上安靜得只能聽見空中沙沙飄落的雪花聲。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后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寂靜的雪風雪中顯得格外的淒涼:“諸位鄉親請讓一讓,我是屠夫他老孃,我來給這個不孝的兒子收屍來了,讓讓吧,請你們讓讓。”
那些圍觀的人一聽老婦這麼說,趕緊回頭一看,果然便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腰裡挎著一個提籃用一塊藍布蓋著,在風雪中顯得格外的蒼老,寒風吹著她雪白的頭髮,已經分不清是雪花還是她頭髮了。
那些人聽說是屠夫的老孃,趕緊又都讓開,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這可憐的老婦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