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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設在同州的鬧市區最繁華的路段,這是古代跟現代的一個很大的區別,古代刑場一般都設在人口密集的城裡街道上,清朝最有名的菜市口就是如此。目的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看到行刑的情況,從而達到震懾犯罪預防犯罪的作用。
從陸錦屏的家到衙門的路不是通往刑場的,所以行人寥寥無幾,可是,從衙門到刑場這條路上卻擠滿了人,彷彿全城的人都擁到這來了,民壯已經在兩邊攔起了警戒線,用長矛和大刀。在刀槍的威懾之下,瞧熱鬧的人不敢靠前,只能站在街兩邊仰著頭,一個個跟掐住脖子的鴨子似的伸著腦袋張望。囚車過來之後便鬨鬧起來,還有人不時地朝囚車扔各種垃圾,比如爛白菜、臭鴨蛋甚至小石塊。當然大的石塊是不敢砸過去的,萬一把死囚砸死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從囚車離開衙門開始,就有一箇中年人,一邊哭著一邊將手裡提著的一筐早已經準備好的各種雜物砸向囚車屈屠夫,其中不乏一些小石頭,打得屠夫一臉的血,陸錦屏皺了皺眉,問旁邊跟隨的侍從熊捕頭說那人是誰?把他趕開,別把囚犯打死了。
熊捕頭賠笑說:“那人就是被殺的老人的兒子,名叫石景生,他的媳婦因為被屠夫企圖強暴,受辱不過上吊死了,他們一家可謂家破人亡,難怪他如此氣憤。”
聽到熊捕頭解說。陸錦屏這才明白,見他砸過去的雖然有些小石頭,卻還不至於致命。也就隨他去。反正旁邊有押解的官兵隔開,他只能遠遠的拋擲石塊和雜物,準頭就差了很多,一大半都沒有擊中。
不過,擊中的屍塊卻還是讓屈屠夫難以忍受。他捱了砸過來的幾塊石頭之後,開始還忍著沒說話,可是到了後來。一塊石頭砸在他的眼眶上,頓時打得他眼冒金星。鮮血流淌,把一隻眼都遮住了,這激怒了他,大聲咆哮著吼道:“石景生。你這兔崽子敢打老子?老子死了之後變成厲鬼也要取你性命!你誣陷我殺你父親,現在我要砍頭了你總算稱心如意了吧?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我死了化成厲鬼來取你狗命!”
剛說到這,石景生一塊石頭砸了過來,正中他的嘴,把他上嘴唇砸爛一道口子,門牙撞掉了兩顆,一嘴的血。說出話來也含糊不清,也聽不清他在謾罵咆哮什麼,惹得圍觀的人鬨堂大笑。鬨鬧聲中更聽不清他的叫罵聲了。
陸錦屏皺了皺眉,吩咐馬車加快速度,這樣一來,加上行人的阻礙,石景生跟不上馬車行進,被甩在了後面。也就沒辦法再用再攻擊屠夫。
終於來到了刑場。四周已經被民壯和兵士層層警戒攔開,形成了警戒線。在街道的一旁搭起了監斬棚,陸錦屏的馬車來到臺子下,侍從趕緊撐著油紙傘把陸錦屏接下車往臺上送。
陸錦屏正要往臺上走,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哥!我在這個。”
陸錦屏扭頭一看,卻是雲子,帶著他哥哥雲鷲兩人在人群中,被警戒的侍衛擋住,正朝著他招手。
陸錦屏上次帶著雲子在雲崖山偵破了一件黑店殺人案,雖然因為那件事的影響他們沒有時間攀登雲崖山,但是那件事給雲子更大的收穫,她親眼目睹了陸錦屏如何抓到了真兇,所以,那一次的經歷,比爬山帶給她更大的震撼和喜悅。
這一次聽說同州城行刑,按理說,這種場合是不太適合她這位吐蕃使臣出現的,不過她到底是個好奇心重的少女,並不很在意所謂的身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覺得熱鬧便趕來瞧,也不管有沒有人接待,還主動跟陸錦屏打招呼。
這種場合是很嚴肅的,實在不適合跟一位西域裝束長相的花季少女當場寒暄,要是遇到其他的唐朝官員的話,肯定是當做沒聽到,不予理睬,可偏偏遇到的是一個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具有現代意識的青年,不是受古代封建禮教薰陶影響的古人。所以陸錦屏便微笑著快步過去,說:“你咋來了?”
“我來看你呀!本來說想跟你一起,不過想了想也不妥,我到底是吐蕃的使臣,不方便跟著你上監斬臺的,所以就在這瞧熱鬧。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在這看著就行。”
陸錦屏說:“你不是說過你跟父親上陣殺敵殺了不少的敵人嗎?怎麼你還沒看慣生死?你還缺這個熱鬧嗎?”
“戰場上生死搏殺,殺死的人能跟刑場上比嗎?那是敵我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現在是處決罪惡深重的罪犯,我聽人說,這屠夫十分兇殘,要姦淫人家老人的兒媳婦,害得那女子上吊自殺死了,然後,他又將氣憤不過的前來找他理論的老人用斧子砍死,再用殺豬刀一刀捅進了他的太陽穴,真是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