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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縣滿意地點點頭:“好,勘察仔細,細緻入微!一旁領賞。”
胡知縣見對方仵作揚威,不由滿懷信心地對包正說:“包仵作,你有何發現,一一道來。”
包正拱手道:“大人,卑職的看法和李仵作一樣!”
胡知縣不由氣結,心中罵道:“真是包子上不了大臺,就指著你往我臉上貼金呢。真是真是丟臉!”
王知縣和李仵作卻是相視而笑。胡知縣乾脆把臉一扭,欣賞起旁邊的田園風光來。
王知縣又故意大聲說:“李仵作,你看這個張貴是自殺還是他殺呀?”
李仵作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自信滿滿地說:“大人,以小人之見,張貴當屬自殺。從死者口眼俱開分析,似乎是他殺;但是當刀入肉之後,感覺道疼痛,也會睜眼張口大叫。而且從死者手握帶血的鐮刀來看,當作自殺為妥。”
王知縣看看旁邊的胡知縣,得意地說道:“貴縣仵作有什麼高見啊,不會又和李仵作的看法一致吧,哈哈哈!”
胡知縣瞪了包正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包正,你可否同意李仵作的意見!”說道“否”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包正朗聲道:“大人,小人不敢苟同!”
胡知縣聽了,立刻精神一振:“好,那你說說自己的見解!”
王知縣和李仵作也不由一驚,李仵作冷哼一聲:“願聞高論!”
包正不慌不忙道:“本案的疑點頗多,且聽我一一道來。大凡決心自殺之人,便當視死如歸,口眼俱合。如今張貴口眼俱開,可見不是自殺。此一疑也!”
李仵作聽了,將嘴一撇:“這點我剛才不是分析過了嗎?”
包正也不與他爭辯,繼續說道:“其二、我正要說道這點,大凡刀割自殺,決心既定,必然不顧一切、重重下手,但是鐮刀入肉之後,負痛之下,必然逐漸縮手。所以,倘若是自殺,其傷痕理應入手重,收手輕。張貴右手持刀,必然是左面傷痕較重、右面傷痕較輕。而張貴的情況恰恰相反,左淺而右深。從這一點上看,他絕不是自殺而亡。”
胡知縣聽了,連連拍案叫好。也顧不得屍體又髒又臭,一心想要壓過對方,於是就興沖沖地拉著王知縣到近前觀看。果如包正所言,傷口左淺右深,胡知縣不由越看越高興。
李仵作皺著眉頭說:“包仵作,僅憑傷口的深淺,恐怕還不能定案吧!”
包正微微一笑:“不要著急,其三、疑點就在這把鐮刀上。大人請看,死者現在握住刀柄的上部,而這把鐮刀有的刀柄有一尺半長,刀面與刀柄之間彎曲較大。如果用鐮刀自割喉嚨,必須是反握刀柄於刀面的交接處,才能貼近喉嚨。然而,死者現在卻是右手握著鐮刀柄的上部,這種姿勢,用來割稻正好,但要是割自己的咽喉,恐怕就有些費力了。”
旁邊眾人聽得如墜霧中,對於包正這麼專業嚴密的分析,一時都不得要領。包正見狀,上前用力地拔下死者手中的鐮刀,遞給了身邊的李仵作,笑眯眯地說:“李仵作,你不妨給兩位大人演示一下。”
李仵作無奈,握著鐮刀的不同部位,在脖子上比劃了幾次。大家這才看明白,確實像包正所言。
胡知縣用手在自己水桶般的脖子上也比試了一番,然後讚道:“包仵作分析地細緻入微,令人信服,回去之後,本縣一定重重有賞。”這下,他的腰桿也挺起來了,感覺包正為自己增光不少。
包正致謝後,又對眾人說道:“其四、問題還是在這把鐮刀上。”
胡知縣一聽還有下文,樂得兩個小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包正繼續說道:“如果死者是用這把鐮刀自殺,而且傷口深及兩寸,那麼,刀刃部分的泥土應該早被皮肉擦去。然而現在這把鐮刀的刃部,不僅泥土猶存,而且稻根處的敗葉還粘在上面。可見,這把鐮刀上的血跡,不過是兇手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假象,張貴乃是被人用另外一把鐮刀殺死的!”
眾人聽了,都上前檢視,盡皆心服。李仵作也不甘心地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心裡琢磨著:“跟人家一比,自己這個眼睛白長了,簡直就是瞎子一樣!”
王知縣也如鬥敗的公雞,失去了先前的銳氣。卻聽包正又道:“還有——”眾人一聽:“好傢伙,還沒完了呢!”
包正又拿起死者的菸袋說:“死者張貴死前並未吸菸,吸菸者另有人在!”
李仵作聽了,忽然來了精神,指著死者身邊的一鋪稻草說:“包仵作,你也太武斷了吧,你看這堆稻草上又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