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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量之際,忽然人群之中又是一片騷亂。只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婦人,嚎啕著,撲倒在胡知縣的面前。
胡知縣也嚇了一跳,以為對方是一個瘋子,連忙喝令兩名衙役架起水火棍,擋在身前。
只見那婦人哭訴道:“大人,我丈夫被何天福陷害而死,求大人為他伸冤啊!”
胡知縣見她言語清楚,才知道不是瘋婦。於是定下心來,出言問道:“你丈夫又有何冤屈?”同時心裡想道:“人都死了,還給本官找什麼麻煩!哼!”
那婦人於是悲悲切切地說道:“我家丈夫名叫張良,奴家趙氏,我夫寒窗苦讀,卻未能進仕,所以就在有錢人家坐館授學。四年前,被那何天福聘去,教他的獨子讀書識字。不料想那孩童頑劣,掉到池塘,溺水而亡。何天福於是就誣告,說是我夫將那孩子掐死,然後推到水中,於是就將他扭送到縣衙。前任知縣不問青紅皂白,就定了我夫蓄意殺人之罪,被斬首示眾。大人,我丈夫死得冤啊,青天大老爺,你要為民婦做主啊!”
聽了趙氏的一番血淚控訴,胡知縣心中不禁有些犯難:“案子早就結了,要想推翻重審,牽連甚廣。再說,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何查證,也是難題。”
於是,他又目視了包正一下,現在,胡知縣感覺自己真的離不開這個小小的仵作了。什麼樣疑難的案子,到了他的手裡,都能迎刃而解,真彷彿有如神助一般。
包正此刻也正在凝神靜思,不知不覺,嘴上又叼起了那個菸斗。胡知縣如今也揣摩出來了,這包正要是嘴上一叼起菸斗,基本就能解決問題。
果然,包正在思考了一會後,對胡知縣說:“大人,本來我也沒有把握,但這個趙氏實在可憐,我願意一試!”
旁邊的何天福聽了,卻嚎叫起來:“我那寶貝兒子早就入土為安,你們如今還要騷動他的屍骨,我——我一定要告你們!”
包正怒視了他一眼:“開棺驗屍,與死者何損?張良雖死,趙氏卻難得清白,今日定要將你兒子的死因斷個明白!你連傷數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吧!”
何天福聽了,只是冷笑,也不再言語。
包正於是又吩咐一支梅準備應用之物。然後率領眾人,趕奔何天福家的墓地。何家的祖墳坐落在村東的山崗上,四周綠樹環合,碧草茵茵,山下一條溪流,蜿蜒而過。
包正心中暗道:“好一塊風水寶地,不過怎麼出了如此不肖兒孫!”
不一會,一支梅將應用之物準備停當。包正找了一個空地,燃起了一個銅盆,裡面加上木炭,在木炭之上,坐上一個瓦罐,罐內裝了白醋。
等醋燒沸之後,又往裡面加入鹽和白梅。此時,空氣中彌散著醋的酸香,聞著不由牙倒。
另一邊,小黑則負責掘墓,不多時,墳墓掘開,露出了一副楠木棺,上面用上好的生漆漆得油亮。共上漆九道,堅固異常,就是樹根經此都得改道,所以整個棺木完好無損。
包正先仔細檢查了一下棺釘,見都包裹在生漆的裡面,沒有破損的痕跡,足見下葬後並無人破壞。於是掃去棺蓋上的泥土,起出棺釘,個個都光亮如新。
包正端了一壺白酒,然後吩咐小黑揭去棺蓋。小黑雙手運足了力氣,大喝一聲“開”,把楠木棺蓋就推了下去。這時,一股白氣從棺內直衝上來。包正見了,口含白酒,“噗噗噗”連噴數口,此法,意在消除汙穢,起到消毒的作用。
包正等棺中的穢氣散盡,這才口嚼生薑,上前驗屍。只見屍身早已腐爛,屍骨完好,臥於棺底的織錦之上,骨植弱小,一看就是孩童的骨骸。
包正帶上了手套,俯身將棺中的顱骨取了出來,這一挪動,顱骨上的頭髮盡皆脫落,露出了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顱骨腐肉黏稠,散發出陣陣惡臭。旁邊的人都不禁掩起了鼻子。胡知縣更是乾嘔了幾下,險些當場嘔吐起來。
包正事先早有準備,鼻孔中塞了沾了香油的棉球,所以神色如常。只見他一手託著顱骨,一手將一塊乾淨的紗布浸到煮沸的醋中,再取出放置在顱骨之上,然後輕輕擦拭。
不一會,顱骨上的腐肉盡去,變成了一個白淨淨的脫脂人頭顱骨。包正把乾淨的顱骨放置在一個白瓷盆裡,放在旁邊的一塊青石上。
然後,又取了一個細頸的花瓷膽瓶,裡面盛上清水。做好了這些準備工作,包正對眾人道:“大家都近前來觀看!”
那胡知縣、趙氏還有一些好奇的差役都圍攏上來。包正又叫押解何天福的捕快也把他帶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