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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小心翼翼踏步在舒適圈之外的世界,一直以來的恐懼因為注意力轉移被暫時埋在深處,倘若受到刺激可能會物極必反。
金毛狼崽決定將步伐再放慢一些。
“所以玩玩吧。”
宋不周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得到准許後,下一秒硬幣被拋至半空,翻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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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
方棄白非常明顯地鬆了口氣,歡呼到手舞足蹈,繞場一圈又回到夥伴身邊笑著說:“這次輪到不周去兜風啦。”
剛剛將硬幣收進口袋裡的宋不周無奈點點頭。
他覺得大機率是旁邊這個怕水的傢伙求天求地瘋狂祈禱產生了作用,而“兜風”事實上就是每週六坐船到陸地按照書籍名錄採購十本週刊雜誌的新冊。
島嶼發展非常緩慢,郵遞服務不僅毫無時效還比船票昂貴好幾倍,先前更有過兩三次被遺忘損壞的經歷,女人心疼書籍也心疼錢包,於是最終換成了人工跑腿。原本一直是身為書店老闆的她親歷親為,後續跟陸地固定書社往來熟悉之後,十幾歲的方棄白笑著鬧著說長大的男孩子時常出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結果,信誓旦旦的傢伙竟然因為暈船躺在床上,淚水滾落臉頰,嘴裡模仿奄奄一息的語氣對擔心到不行的宋不周說:“我不行了,剩下的交給你——”
最後戲沒演完就被女人揪著耳朵起來強制性喝藥,苦得上躥下跳,一秒恢復體力化身整個島最有活力的猴子。
比起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坐船的傢伙,宋不周說不上喜歡但也不畏懼,或許是情感缺失症總間歇性浮現的緣故,儘管親生父親就是被海水吞噬,他依舊對此保持無感,充其量就是討厭,但討厭的程度可以為了書店掩藏起來。
在這一點上,塞佛島的居民掩藏得並不好。
他們對外面世界存在明顯牴觸心理,就像人類面對未知領域時常常感到矛盾那樣,還有不知從何時起口口相傳的傳說:一旦登上陸地,要麼再也不返島,要麼便是狼狽逃回來再也不出去,只想一輩子呆在方寸之間。
宋不周隨著了了幾個同行人走下船,在心裡輕輕發笑。
哪有那麼邪乎,陸地不就是大一些的島。
只不過相較於塞佛島,這裡的房屋更高更美觀更密集,人們的活動豐富愜意,寬平的道路上車水馬龍,若是第一次到訪在脫離地圖與指南針的情況下真的很難分清方向。
記憶中那個滿臉寫著好奇的孩子被主動上前幫助的好心人指明路徑,前後沒耽誤多少時間便來到了當地最大的書城。
他站在大門口掏出臨行前被塞進側兜裡的紙條,鋪展開之後伸長胳膊,抬頭低頭對比。
——嗯,方棄白疑似沒有繪畫天賦。
好在最重要的門牌標記清晰,“熙壤”一詞的寓意富有生機與美感,傳遞出來的能量令人相信這裡是最適合書籍成長的天地,旁邊還刻著一行希臘文小字。
meraki.
將靈魂投入到愛的事物。
據說這裡的老闆對於美好有著至高追求,經營理念確定下來之後未曾改過一次。
宋不周不如夥伴那般精通人情世故,不過他一向喜歡閱讀,帶著認真的表情與超出年齡的沉穩,再加上已經收斂不住的美貌,走進書店都會接收到許多慈愛的目光。
就連偶然前來視察工作的書城老闆鄭席也不禁對著少年放軟目光,又在看到他尋找手中小眾雜誌下冊時將人邀請到書城的貴客專區。
中間的事情沒有記憶點隨著時間漸漸被淡忘,印象深刻的是四處觀摩時,在書架之間的空隙裡遇見一位金髮盲童。
捲曲的頭髮不經打理顯得亂糟糟,乍一看像流浪過的黃毛小狗,他的眼前綁有白色絲帶,只露出高挺鼻樑與微抿著的嘴唇,此時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抬頭正對傳來聲音的方向全身緊繃,髒亂差麻布面料衣服遮蓋住漂亮的身體骨架,跟隨其蹲下的姿勢堆在腳邊。
十分邋遢的造型,但精緻的臉部輪廓與白到顯露出病態的膚色結合起來實在不像人間物,看上去倒是能聯想到幻想故事中所描述的天使或惡魔。
聽說鄭席有個寶貝兒子在城堡似的建築中養尊處優,難得有人窺見側影都會頻頻感嘆其出落得美麗非常,不少家族發來酒會邀請希望小輩之間拉近距離進而在生意場上攀附關係,都被一一回絕,後來這個如玫瑰般高貴的公子成為了只在人們談論中出現的神秘存在。
所以本人